53、偏执
热,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好。
后来不知怎么虽然热,却和那种闷闷的湿热不一样,反而有种舒适之感。
就是被什么困着,有点施展不开。
她想换个姿势,一翻身觉得自己膝盖像是踢到什么。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你睡觉就不能老实点?”
声音又低又磁,带着几分未睡醒的慵懒,很好听。
虞思眠却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对上的是紧收的下颚线和轮廓分明的喉结。
虞思眠抬头看到了连祭的脸,他眼睛并没有完全睁开,垂着的睫毛将里面的光遮了一半。
从他嗓音听得出他睡意未醒,“别总乱踢。”
虞思眠吸了一口冷气想要起身,发现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桎梏得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而自己枕的也不是枕头,还是他另一条手臂。
而这时自己枕着的那条手臂按着自己的头,把自己按在他胸膛上,“再睡一会。”
虞思眠发现他没有穿上衣。
虞思眠大脑嗡一下懵了,心一下落到了谷底,她推开他,伸手向他的脸挥去。
连祭挑了挑眉,一个翻身,换了个姿势将她压在身下,也抓住了她拍过来的手腕。
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清醒,漆黑的眼看着她,“我现在是不行,但不是完全不行,我流着狩猎者的血,你越反抗我越来劲,别逼我。”
虞思眠:……
她这才发现自己衣服是好好的。
刚才睡得太过迷糊,人不是很清醒,以为被他……
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
连祭却淡淡道:“但是,我要你,是迟早的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像好像说,我迟早要吃饭一样。
虞思眠的心又再次悬到了空中。
说完,他翻身坐了起来,背对着自己不紧不慢地穿衣服。
虞思眠看看了周围,这是一个都是黑色物品又大又空的房间,是连祭的主卧。
连祭穿好衣服,拍了拍手,门外等候的侍女便有序地进来。
先是有侍女放了桌子,剩下的侍女端着各种各样的吃的,整整放了三桌,整整三桌的菜全是人间的食物,这些食材在魔域很是稀有。
比如蔬菜这些,魔域是没有的。
侍女们拉开椅子对着虞思眠道:“思眠殿下,请坐。”
虞思眠:殿下?
在魔域即便是皇子的配偶那必须是正室才能如此称呼。
而连祭的反应很平静,慢条斯理地从滚烫的油中拿出一颗兔头,“你应该没挨过饿,不知道真正快饿死时是什么感觉。体会过,你就不会绝食了。”
虞思眠之前只是没胃口,不是真想绝食,但是连祭好像就一直误会着这事。
虞思眠:“我没想寻死。”
连祭掰开头盖骨淡淡道:“我在,你死不了。”
虞思眠:……觉得好像跟他解释无用。
连祭把剥好的兔头递到了她的嘴边。
他回想起那时候她说:连祭,我们好好相处吧。
她记得那时候她低头吃着自己手中的兔头,,凉悠悠地头发落在他手上,冰冰凉凉,又痒又舒服,她发现后立刻把头发别到了耳后,露出了她漂亮的耳朵,修长的脖颈……
她小口小口吹着头骨,两腮像金鱼一样,然后小口口吸着里面的脑髓。
他却不知道她怎么把那么恶心的吃法吃得那么好看可爱,让自己甚至希望她一直就这么吃下去。
但当时的他却口不对心地说了几句讽刺的话,她便不好意思停了下来。
那是他们相处得最好的时候。
他觉得那个时候挺好。
希望能够回到那个时候。
他把头骨递到了她嘴边。
虞思眠看着连祭递过来的兔头,偏开了头。
连祭:“还是不想吃东西。别逼我用我的方法喂你。”
虞思眠接过了连祭手中的兔头。
连祭眉眼放松下来,想起第一次在界市自己弄丢了她,让她陷入危险,给她一颗荔枝她就消气了。
她是自己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却见她把兔头放在了一个空盘子上,用手绢擦了擦手。
连祭突然一滞。
她盛了一碗汤,用勺子盛起来吹了吹,再也不看那兔头一眼。
连祭沉着嗓子:“不好吃?”明明和上次是一个厨子,他特意从人间找来的。
虞思眠:“不想吃。”
连祭沉默。
而这时候他手指上有着被万魔塚的飞沙走石割破的细伤,此刻沾了辣椒,隐隐生疼。
他想起原来大眼在人间时说过:“祭哥,你知道吗?人间有种说法叫酸甜苦辣,但是辣呀,其实它不是味觉,而是痛觉,很多人类还喜欢得很,你说人是不是有病啊?没痛找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