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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处不远的树下四处望着。起初她还觉得新鲜,过了一会儿后,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了。
来看电影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是些成双成对的年轻人,而且一看就不是兄弟姐妹或者好友那种关系,似乎都是……在处对象?
别问废铜选手程冬至是怎么知道的,即便她对于这方面再怎么不敏感,那些大姑娘羞答答满脸飞霞的模样简直是就差把恋爱俩字写脸上了,瞎子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小伙子们倒还好点,相对没那么娇羞似水,可他们看向身边姑娘的缠绵眼神让程冬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黏的!
就在她既别扭又感慨的时候,阿则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菱形的纸包,鼓鼓囊囊的,递给了程冬至。
“这是啥?”程冬至好奇地接过。
“炒板栗,刚刚看到那边有人在卖,就顺手买了。”
“哇!”
好久没见着这个玩意儿了,程冬至连忙伸手进去,却被烫得嗷儿一声缩回手。很快她就发现这个纸袋子隔不了多少温,才捏一会儿那炙热的温度就一**地涌上来,有些拿不住,又不好放地上,她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烫手板栗!”
阿则注意到她的表情,很快接了过来:“等进去的时候再吃,刚出锅可能有些烫。”
程冬至沮丧地点点头,想到了什么,有些奇怪地问:“你不觉得烫吗?”
她很了解阿则,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烫的话,是不会直接给她的。
阿则摇摇头:“没有感觉到。”
“你不会是冻得没知觉了。”程冬至下意识看向阿则的身上,他穿的也不算单薄啊。
阿则伸出了空着的右手给程冬至看:“可能是因为男人的手比较糙。”
程冬至看清他的掌心后,心里有点儿小小的触动。
她一向很羡慕阿则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像是弹钢琴的手,可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他的手掌心,竟然有一层薄薄的茧,看着不甚明显,仿佛只是掌心的一些纹路罢了。
可程冬至明白那些不是纹路,是身体常年辛苦劳作留下的自我保护痕迹。她差点忘记,阿则也是前不久才恢复了稳定的生活状态,之前那么多年他可一直都是在做着辛苦的活儿,她难以想象的那种。即便后来到了望天角,他也从来没有偷懒过,他只是不说而已。
念及他吃苦受罪的那几年,程冬至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掌心上的薄茧,发自内心地心疼阿则:“那几年你受苦了!”
就在程冬至的手准备缩回去的时候,阿则忽然捉住她的手翻转过来直接握住了,带着她往里头走:“我们进去。”
程冬至啊了一声,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一起过去了。
虽然四周的情侣们很多,可像他们这样“大胆”的的不多,大部分都投来了羡慕且渴望的眼神,也有少数较为保守的人投来了她之前看别人的眼神,仿佛是在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程冬至很想对他们解释她不是,她没有,可解释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等酝酿好词句的时候人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脸上也微微有点窘热。
电影是播放了无数遍的《大战敌特岛》,程冬至很久以前看过一次,不过忘记得差不多了,连几个主演的人脸都记不清。
她想起胡会计夸赞阿则的那些话,认真地找里头的头号反派人物敌特先生,等了好久才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奶油小生穿着军统装出来了,不由得大为失望。
胡会计啥眼神儿啊,这个演员哪里比得上阿则一半好看,差远了简直!要是导演当初先看到的阿则,还有这个眼线怪啥事儿啊!
剧情实在是太催眠了,也很套路,看上一句就能猜出下一句台词。偏偏还有大段大段的程冬至不是很感兴趣的打斗戏,这个时候拍摄技术啥的都很落后,那些打斗戏还不如广场舞大妈群殴来得有冲击力,和糊弄小孩似的。
她看着看着就有些无趣了,精神萎靡地靠在了座椅上,找阿则要栗子吃。
阿则用干净手帕把栗子剥好,齐齐整整地凑成了一小捧后才连着帕子一起给了她。
程冬至心里很受用,和阿则出来玩儿就是舒服!她一边吃一边问:“你不吃吗?”
“等你吃不下了再给我。”
“我觉得可能不会吃不下,而是不够吃……”
“那就吃完了和我说,我再去买一份。”
程冬至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孩子咋就那么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