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梦境

听到门口的声音，凌若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微微闭着的门轻轻被推开，一个老妇人微微躬着身子立在门口。

虽然看上去有些苍老，脸上却难掩一抹干练和英气，正是将军府的老夫人。

“祖、祖母。”凌若风起身，对着老太太躬身行礼。

苏子行也起身对着老夫人颔首。

原本门口守着的是暮钟时。可苏子行这些日子让他去查离若舟的身世，查了这么些天，早就对她的身世有了许多猜测。

见着老太太前来，一想起她老人家和离若舟的关系。日后别说自己，就是自家大人只怕也得礼让七八分。

所以，老太太匆忙来篱院，还执意进内院，又为了不打扰离若舟，不让他通报。暮钟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照做。

只是没想到，一来就让她听到了这些不得了的话。

门口时脸色还很寻常，一走到床边看到离若舟的模样，老太太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

她掩面流了许久的泪，这才转向凌若风。“你们两个方才所言，可都属实？这孩子她……当真是你妹妹？是萱丫头十六年前在普济寺生的那个孩子！”

凌若风与苏子行对视一眼，苏子行微微垂眸。

这件事，还是让凌若风自己来说比较合适。

“是。”只有这一个字，他没有多余的解释。

老太太的泪流得更多，她立在床前，凌若风扶着她缓缓坐下。

“孩子，孩子？”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床上的人，伸出皱巴巴的手，想触碰离若舟的脸。但在即将触到的那一刻，又缩回了手。

“高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嘴唇颤抖着想继续说些什么，再开口时又是一阵啜泣。

“祖母，等妹妹醒过来了，您再跟她说话。”

老夫人微愣，抬头看着孙子。“她什么时候能醒？”

在此之前，并没有人去将军府报信，说离若舟受伤了。

只是宫变事发后，已经两天了，凌若风一直没回府。老夫人心急如焚，后来才得知他一直在篱院，且离若舟受伤了。

她便执意要来探望离若舟，没成想一来就听到了这些事。

老太太又惊又喜又悲。惊的是自己十六年前出生就夭折的亲孙女还活着，喜的是短短月余之间，就将一双孙子孙女全部找回，悲的是这些年来孙女在外流浪辗转，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如今相认，她却是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老夫人浅浅起身，对着苏子行深深一礼。

苏子行忙将她扶着，“老夫人何故，晚辈愧不敢当。”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老身不知这丫头此前这十六年是如何过来的，只是从她来了金都，便听说她经历了许多事，幸得公子相助相伴。这一礼是高家欠你的，公子受得起。”

苏子行心情复杂。哪是他相助相伴，分明是若舟助他伴他。

如若不然，自己早在扶桑镇就变成了一堆枯骨。

老太太在屋子里待了许久，迟迟不愿离去。

还是凌若风苦苦劝慰了许久，再三保证离若舟很快就能醒来，并且醒来立马就告诉她，她这才出了屋子。

不过老太太没有回府，而是请苏子行在篱院给她收拾了一间屋子，她要住在这里，直到孙女醒过来。

这些天篱院不断进人，好在当初修建时留了许多客院，倒也不挤。

不过将军府就大乱了。怎么老太太出了一次门，就有两个贴身的丫头回来收拾细软，说什么要搬出去住。

蒋氏吓得变了脸色。古往今来就没有婆母要搬出府的，她生怕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忙差人去打听。

随后才知道，老太太自己去了一趟篱院，如今又住在了那里。

蒋氏心中存疑了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自从第一眼见到离若舟时，她便诧异，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谢止萱，按理自己要唤她一声姐姐。当年她是将军的正妻，自己是偏房。

她们二人一前一后入了将军府。老夫人是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精明女人，虽然上了年纪，却眼明心亮。

蒋氏又是个胆小的，从不敢兴什么妻妾争斗之事。那些年，将军府的内宅还算平静。

可一切，都要从谢止萱产子时说起。

那年，谢止萱一举得男，不过生产的过程却让她痛苦不已，差点折了半条命。

高家将这个孩子当成至宝，却不料长到三岁时，一次出府玩耍之时，走出了下人们的视线。

高家倾尽了全力寻找，再无孩子的半分音讯。

谢止萱日日垂泪，高牧是个心疼妻子的，虽然也悲痛非常，但他只安慰妻子，说一定会找着儿子。

两年过去了，谢止萱渐渐心死。她看着高牧也日日叹息，便说要为高家再生一个。

可谢止萱因念子心切，加上生产时伤了身子，身体已不康健。高牧说什么也不想再要孩子，但谢止萱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有段时日将避子的汤药偷偷倒掉。

半年后，她终于又有了身孕。

谢止萱既已怀上，总不能打掉孩子。所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