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以身相许

这位司命大人回府，饭桌上的人都腾地站起。

他们从未见过金都城的大官儿，听说这位苏大人是当今皇上的心腹，只因离若舟治好了陛下的病，被苏大人看重，这才给了离若舟一份差事。

说起来，苏大人应该是离若舟的上司？

那可得好好对待。

众人都抱着这个念头，垂手肃立。就连一向桀骜的莽爷，虽然没有伏低做小，却也丢下了手里的那壶酒，朝内院门口看去。

只有离若舟稳稳坐在那里，不动如山，还夹了一片喜欢的风干牛肉放到嘴里。

在万众瞩目中，这位传说中的司命大人终于姗姗来迟。

刚步入内院的门，小丸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个熟人。他双腿蹭地往前一迈，张开双手就往来人身上扑去。

“初九哥哥！”小丸子像今日初见离若舟那般，也准备挂在苏子行的腿上。

不过苏子行没让他得逞，而是伸出手按住小布丁的额头，低头细细打量。

“长高了，又胖了。”苏子行缓缓开口，说了六个字。

小丸子的嘴张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又高又大，与往日不太一样的大哥哥。

“你、会说话了？”

不止小孩诧异，大小虎、莽爷、杨鸾几人也都纷纷上前，围住这个老熟人。

“小子，你不哑了？”莽爷拍了拍初九的肩，好像比以前要结实许多，以前看着像个病秧子。

“初九，这身衣裳哪里整的，挺威风，下次给我也整一件。”大虎自恃和初九有捡药的情分，扯了扯他的披风，又里里外外翻着他的衣裳。

杨鸾也嘿嘿一笑，“这几个月我的医术可精进不少，你呢？不会还跟着离大夫抓药吧。既能说话，不如跟你学医？将来也好有技傍身。”

初九立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动。

众位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只有小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躲在人群后面，没有靠近。只是嘴里在嘟囔，“这小子之前就俊俏，如今看着越发俊了，不过脸色倒比以前更冷些。”

“咦，不是说司命大人回来了么？怎么只见初九，不见司命？”小虎终于想起来，大声问。

围观初九的众人闻言，也纷纷朝着初九身后看去。

“大人，酒席已备好，我们就先退下了。”柳无枝恭敬地朝苏子行躬身，和暮钟时出了内院。

“大、大人？”大虎看着柳无枝远去，震惊地望着苏子行。

“吃饭吧。”苏子行将小丸子抱到离若舟的一侧，自己则坐在她另一侧。

莽爷、小虎和杨鸾面面相觑，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跟着上了桌。

到了桌上，苏子行先给离若舟盛了一碗汤，又给小丸子盛了一碗。

看他这习惯性伺候离大夫的举动，众人这才确信，他就是初九。同时，也是督查司司命苏子行，还是当今天子身前的红人。

大虎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当真是苏大人？”

“要是不习惯，你们还是可以唤我初九。”

莽爷忽然一拍桌子，哈哈大笑。他一把打开面前酒坛的盖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就说你小子面貌不凡，是人中龙凤，果然没看错。来，喝酒！”

莽爷倒了满满一杯酒，苏子行摇头。“明日还有差事，这坛都是你的。”

莽爷并不介意，因为之前在弥安城，这个初九就从不碰酒。

大虎小虎和杨鸾倒是显得很拘谨。他们可以和药童初九玩闹，但却怎么也不敢和这位大官儿同坐一桌。

几人只埋头刨饭，也不夹菜。

云屏暗暗观察苏子行的模样，又看了看离若舟，微微埋头笑了笑。

“初九哥哥，你当真对姐姐以身相许了吗？”忽然，碗筷交响的席间冒出了一句惊雷。

苏子行喝汤的动作一顿，“什么？”

“柳哥哥说的，他说你想对姐姐以身相许。那我也要以身相许！”小丸子仰着脖子，嘟着嘴。

他并不知这四个字是何意，只当是要永远待在离若舟身边。既然如此，他就要永远保住自己在姐姐身边的地位，可不能落后于初九。

“柳哥哥？”苏子行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

离若舟夹了一块肉丸子，塞到小不点的嘴里。

外院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抹人影快速逃离了篱院的范围。他一口气从城中逃到了城外，决定三天不出现在司命大人面前。

饭桌上一阵沉默，小虎看着面色复杂的两位当事之人，心中倒显得平静。

“这下就可配上了。”小虎嘟囔。

“你说什么？”大虎转头问道。

小虎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以往在弥安城的院子里，他见自家小姐对初九与众不同。当时他还觉得，初九这个病殃殃的穷小子配不上小姐。

如今再看，他精神了许多，又有本事。对嘛，小姐就该配这样的人。

饭桌上，最开始众人还有些放不开。不过莽爷最先适应过来，在他几分醉意的带动下，其他人也很快就活络起来。

一顿饭的功夫，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扶桑镇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