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四起(1)
季无忧一连数日没有出现,再次出现,是以伽罗身份,披了一件白斗篷,去寻明世隐。
她并没有见到人,而是被国师府下人以国师不在家的缘由,直接拒之门外了。常理来说,如果被拒绝了,就该礼貌告退了,但是她似乎并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因而询问了好几次,神色有些显而易见的焦灼,再确定等不到了后,她才失魂落魄的走了。
——当然是不可能见到人的,如果她真遇见了,那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听说南阳来找你了?”皇帝问道。
先前皇帝向季无忧求长生不老之药,她没办法也只好挑明了跟皇帝说:这东西不是没有,你不够资格你懂吗?长生不老药什么逼格的心里面没点数么。你千古一帝我自然为你上天入地去找,你不是我吃撑了这么干?不过你努力点,将妨碍国家发展的弊端去除,不说万国来朝的野心,一片海晏河清的话,也算你勉强合格了,彼时自然会有延年益寿延缓衰老的药丸给你。次一等的也是好东西,你爱要不要我又不欠你的。
原话她说得要委婉透彻一点,但本质上一个意思。只要皇帝不是智障,这给傅宗书挖的第一个坑就此成型了。
因着这么一番话,皇帝才不再以长生不老药一事疯狂cue季无忧。
明世隐没有见伽罗,却见了皇帝,这下他当然知道并不是因为明世隐不在,而是他并不想见伽罗了。这恰好是季无忧想要皇帝知道的。
她先前的行为,乍一看还算隐秘,相较起她平日当真隐匿行踪的的行为,便知这实在不够格了。若是做戏没有观众,那就没意思了。有人入戏,就说明这出戏不算失败。
季无忧颔首。
“为何不见她?你们不是有些交情么?”皇帝又问:“还是......国师大人已经料到了她为何而来?”
虽然之前季无忧已经努力把明世隐跟伽罗的关系撇清,但印象已经形成,显然并没有那么容易在皇帝心里把两个人的关联彻底斩断。他相信明世隐跟伽罗或许没有特别亲近的关系,毕竟明世隐的逼格在那摆着,完全不必要折节下交,但是不信他们当真一点交情也没有。至少明世隐应当是欣赏伽罗的,而伽罗当初的语气透露出,她是有些把明世隐当忘年交的意思的。
“事事料到那不是人,是神。”季无忧面无表情道。她先反驳了这句话,为了避免皇帝联想到她平时不见他、踩在他容忍线上见他是故意的,而后道:“我与她并非朋友,”她垂眸道,有些漫不经心:“我原也是因着她能于陛下于国民起大作用才对她不同于常。现在的她很好,但已不足以我特殊以待。”她这话说得平淡,细听便觉冷酷漠然。
听了这话,皇帝神情略有些不明显的不自在,隐隐还生出些心虚之感。他当然清楚,伽罗本可以为边关稳固作出巨大贡献,然而因为他的种种疑虑,最终是她困于京城,成一个空壳,她被打破期待,于京城建立书院,已无意再回边关,这一条路已被堵住,除非皇帝愿意抛去面子,出尔反尔,但却又担心伽罗早已因此事生了芥蒂,因而是两难的境地。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他回想了更多,很快就没了心虚感。
“朕对她恩荣备至,从未亏待,若是诚心认错,她应当不会记恨。”皇帝道。毕竟最得罪人的事情,国师已经做了嘛,下毒的是他,要求的也是他,他最大的问题不就是把她拘在京城?但那也不是他的问题嘛,是大臣不允许,他也很无奈的啊,而且他给了那么好的补偿不是么。这么一想,皇帝心下稍定,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并没有问题了。
至于曾经季无忧点醒他,打破他妄想的那些话......?他把责任都推卸光了,当然不觉得自己有太大的问题了,他届时跟伽罗推心置腹一番,这事不就过去了?伽罗如果再有怀恨或者异心,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
季无忧看了皇帝一眼,并没有再泼什么冷水。
皇帝细想之下,更觉此计可行,他思索半晌,又问道:“她的来意,国师大人当真......我的意思是......您可否对此推测占卜一二?”
眼见季无忧因他的言论微蹙眉头,能够觉察出来的不悦,皇帝连忙说话补救道。
季无忧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皇帝便又解释道:“她若出了什么事,我现下助她,她定然感恩戴德,就也不负国师大人的一片心血。”
“......”季无忧收回目光,掐了一下手指,做出架势,她眉头蹙起,又很快恢复了冷淡,仿佛凡尘俗事皆在她眼中淡化烟云,衣带临风,仿若将羽化而登仙:“......好时机错过了,就不会再来。国之蛀虫损国基而丰羽自己,陛下成就贤明之路漫漫兮。......言已至此,我乏了,陛下请回吧。”点到为止就好,说多了不合适。
“???”皇帝惊诧:“国师大人是算出了什么,不妨详细说说?”在季无忧离开之前,他连忙问道。
“陛下若有心自会知道。”要是无心,我bb这么多你怕麻烦我不是浪费口水?
虽然要利用皇帝办事,在某方面来说,明世隐始终不曾比皇帝低的。他们两个之间,可不是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