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定边关（3）

在其位, 谋其政。季无忧身在如今这个境地。所想的，自然也是处理好眼前的问题。

辽国势强, 也就代表着眼前暂且的宁静迟早会被打破。那么做好万全之策，才是现在应该做的。

铠在此时应当有名姓。然而，没有两个身体，无法分饰两角, 成了这个计划最大的障碍。伽罗在军中如今已经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若推举他, 当然不可能不把人带过来见的。以这个情况来看，这个计划并没有实施的可能性。不过, 事无绝对。

之前季无忧从高志明那里了解到了义军的存在。义军与军队是没有交集, 各自为政的。季无忧便有了一些想法。而这些想法, 应当去实施。

“你说什么？”高志明愣愣看着季无忧, 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 挑一支队伍出来, 我亲自做一些训练。”季无忧重复道：“这支队伍会成为一支先行队伍, 向外派遣, 成为扎入敌人胸口最锐利的刀匕。”她目前身份特殊，也很有威望, 但是关乎军队调动这种大事的, 她必须得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跟他们说清楚。

“军队？现在哪里还能抽得出军队来......”有人提出了异议，有些愁闷：“派遣到外面去，那城里百姓由谁来守？”

这些副将大多数脑子很简单, 说话也挺直白，不然也不会在将军死后，没一个能直接上位代替将军的。

高志明已经明白了过来季无忧的意思：“抽调些人手这件事不是不可以......不过，向外派遣的意思是？”

“向外派遣的意思是，他们会在外面，提前收集信息，伏击敌军，打个先手。在某些时候阻断他们。......我们不可能永远这样被动下去的。”季无忧看向高志明道。

“小将军说得是。”这人是当时上城墙骂高志明的那个，名唤何避。他倒是有些赞同季无忧道的意思：“一直退避当然不是办法。如果继续下去，我们迟早憋屈死。将军在的时候，我们至少还能喘息，将军一去......”他突然闭口，神情里的愤恨也凝滞了一下，而后低了头不再言语。

后来的情形谁都知道。要不是季无忧横空出世，整个城池就会在那日陷落。她会有如今的威望，正是因为她是挽救了一整座城，作为危急存亡关头，以一人之力挽狂澜之于既倒的人物，她理应受人发自内心的尊敬。

“所以更应当提早做准备。”季无忧道：“坐以待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可以。”高志明思索半晌，终于拍板定案，他看向季无忧：“小将军总是比我们更有想法的。”

“这项任务很艰巨，丢掉命的几率很大。所以，说清楚，征求自愿。”季无忧道：“他们，是先锋军。”

何避突然问道：“这队人，是由小将军亲自训练带领指挥？”

“怎么？不愿意？还是看不起我？”季无忧侧头看向何避，神情锐利，显出无比的英气与飒然。

“不不不！”何避连连摆手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将军的本事城中就连五岁小儿都知，我怎么敢看不起小将军。只是这等危险甚至可能会丧命的事情，也要让小将军亲自出手，我等心中十分惶恐羞愧。不如......”

“不必如此！”季无忧截断了他的话：“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规定，女子就合该躲在男子的身后，任由他们庇佑。你们也无需觉得羞愧什么。”她已经看出了何避的意思，但是她并不打算接受他的意见。

高志明连忙打圆场道：“并不是这个意思。小将军是由将军悉心培养出来的，怎么能把她当作普通的女子看待？”

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实属正常，季无忧并没有生气。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平铺直述一个事实：“我这个人为人处事很简单，如果眼前的事情我有能力，那我就会去做，想尽办法，竭尽全力。若我没有能力，做不到的事情，就决不去指手画脚。”她是在很心平气和的叙说一个事实。

所以众人也就因此陷入了沉思。

最终由高志明开口终结了话题：“都听小将军的。”

季无忧原本还想把铠的存在提一句，不过她问了那么一句后，就不适合在今天提了。她点了点头，这件事便算已经过了明路了。

铠的存在，应该是杀手锏，没有必要，绝不可能频繁出现的。他只能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作为敌人最如鲠在喉的一根鱼刺。

既然已经提出，那么不可能不去训练的。季无忧不是专职训练人的，贴身近战的本事，来源于她自身，大抵也就是个江湖二流的水平，根本不足以指导什么。即便比之军中的人强些，但是这并不足以说明她可以很好的操练军队。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对于不懂的东西，她无需去指手画脚。

她所传授的，是射箭之法。这是来自身体自身的天赋，百步穿杨，若是换了长弓，射程更是要远上一倍不止。她既然说了训练，那就是训练，无论日后派不派得上用场，多一项技能总是好的。

“小将军决意亲自去训练士兵？”高夫人喊住了她。她也随着军中的喊法，称一句“小将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