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
二人又开心的讨论了一会儿书法的如何练习,如何保持不断进步的问题,终于等来了魏忠小管事赶回毓庆宫取来的小酒坛。
“先生,孤听说,你当年还在杏花村留下了“得造花香”四字墨宝?现在被杏花村人镌刻成碑,就竖在汾酒酿酒作坊门口供人参观?”对历史典故难得的泛起好奇心的胤礽,抓住历史当事人,就直接问了出来。
兀自沉浸在当年新鲜竹叶青的醇厚芳香中,细细回味那股儿甘甜和苦药味的傅山先生,实在不想理睬这个“毫无风月情怀,不识酒道,耕牛饮渠”的学生。
可是他又见不得人如此的轻慢,糟蹋这坛皇家出品的极品美酒,须知品酒如品茶,乃是一门必须认真对待的大学问。
于是从美酒带来的仙境中回归人间,睁开眼睛的傅山先生,考问道:“太子殿下,你可还记得老夫上次和你讲的品酒之道?”
胤礽一愣,随即开口答道,“先生所教授的学问,孤都牢记于心。首先,在品酒的时候一定要先小口抿酒,切记不可大口满贯,也不可以直接一饮而下,那样会有非常辛辣的感觉,直接让舌头失灵。”
“看色泽,闻酒香;初学者可以晃动杯子,如果有挂杯的感觉,那么此酒必定绵软悠长。”
“因为舌头前端对甜比较敏感;两端对酸比较敏感;两侧对咸比较敏感;舌根对苦比较敏感。所以,要让酒在口中舌头的不同部位来回转动,全方位的品尝美酒的味道。”
“酿造工艺合格的华夏白酒,一般都是口感敦厚,回味无穷。”
“就比如这坛竹叶青,金黄透亮、色泽鲜翠、味道芳醇,清爽可口。再映衬着这个胎质细腻,釉彩沉静,纯净丰润,小巧精致的斗彩鸡缸杯,不愧为“酒中浮竹叶,杯中写芙蓉”的酒中极品。”
长长的眼睫毛一开一合,眸光微微闪动的少年太子,回答完这个简单的问题,又追根究底的问道,“先生,你还没说有没有亲自写那四个字。”
老先生不自在的冷哼一声,“写了。”
他当时因为太过兴奋,一时激动,就写下了那四个字,谁知道杏花村的人,居然那么宝贝,还把它给刻碑竖在大门口给过往游人参观?尤其是现在,他又顶着大清储君书法老师的名头,那个碑简直是大出风头。
如愿看到老先生尴尬难为情的神色,胤礽终于满意了,果断的放下了手中内务府仿照成化鸡缸杯烧制的,如缸敞口卧足,一手可握的小酒杯。
美酒很好,酒杯也非常的精美“鸡祥”,可他的体质却不适合多饮,一口足以。一口竹叶青酒,就能够让他两边脸颊都变得红扑扑的,热气升腾。
老先生看着喝了一口酒,就立刻不再继续,眼神儿已经变得更为迷离醉人的太子殿下,微微的摇头。
如此一个唇红齿白,目若朗星,形貌昳丽,貌比潘安的美少年,内里居然是个不懂风情,不喝酒,不开窍的木头,老天爷这个安排真的是奇妙绝伦。
“太子殿下,酒量是要锻炼的。你老是这么一小口,何时才能痛快的品一次酒?感受到酒中的美好世界?”
有点儿微醺的胤礽乖巧的点头,“先生说的是,孤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能锻炼的千杯不醉。不过,孤记得先生你已经喝完满满的一酒杯了。”
还想偷偷的再倒一杯的傅山先生···
气哼哼的撸了一把花白的胡须,傅山先生起身,净手擦脸,来到他平时写字的书案前,拿起他心爱的小羊毫毛笔,站在铺开的生宣纸前,提神运气,挥洒泼墨,一篇大诗人李白先生的《嘲王历阳不肯饮酒》草书就跃然纸上。
笔势雄奇,风云飞动,绚丽灿烂,气势宏大,疯狂舞动的线条如古藤盘绕,时而笔断意联,顾盼生姿。乱头粗服,不可羁勒,却又不乏天真烂漫之处,一股让人心神不安的自由奔放之美扑面而来,震撼身魂。
缓了缓酒劲儿,用内力将酒精都逼出体外的胤礽,稳住了心神,小心的捧起这张宣纸,细细的揣摩品味好一会儿,发自内心的夸奖道:“先生真是当世奇人也。”
“孤有时候会担心,京城生活的温暖舒适,会磨消掉诸如先生和石溪道人,这些奇人异士本身的率真沉静。如今看来,孤果然是杞人忧天。”
傅山先生瞪了一眼就爱担心别人的“黄包子”,“太子殿下,人的品德性情一般可以分为三部分。其一,是天生天长的,不可改变;其二是打小儿父母家人的言传身教,这也是不可改变;其三,才是自己后天不断磨练形成的。”
“老夫和石溪道人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都一把岁数的老人了,秉性已定,岂是轻易会有改变?”
“皇上应该教导过太子殿下,有那样一些人,自身意志不坚定,闻到荣华富贵,美人官爵就骑上墙头,心思摇摆,这样的人最好别用。即使是用,也要小心为上,不可付出信任。”
胤礽点头受教,真诚的道谢,“谢先生指点。皇阿玛确实有教导过孤这些用人方面的事儿,奈何孤的性情太过于求真求全,皇阿玛老担心孤将来会逼得国子监和六部无人,学子们宁可去做买卖跑生意,也不在孤跟前做官儿。”
怔楞片刻,反应过来的傅山先生,想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