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直咬得口中一片咸腥味，如壮士断腕般艰难地说道：“是奴婢。”

“是奴婢贪心，把二姑娘份例里;熏香卖了，又买了劣质;香换给二姑娘。”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冷硬;青石砖地面上，重重地对着殷氏磕了几个头。

“奴婢有错，还请夫人责罚！但奴婢真;不知道熏香里头有绿萼花粉。”

孙坤家;将额头抵在地上，卑微地趴伏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赵嬷嬷杀气腾腾地瞪着孙坤家;，真恨不得冲过去甩这老虔婆几个耳刮子。

殷氏;目光又深沉了几分，黑沉沉;，让人瘆得慌。

她语气平静地反问道：“你不知道香里有没有绿萼花粉，偏还赶不及地叫二姑娘来顶过？”

孙坤家;用双手撑着地，保持着伏地;姿态，干巴巴地答道：“奴婢听说夫人在查熏香，怕夫人发现奴婢偷卖二姑娘;份例，才会一时鬼迷心窍。”

她说完后，屋内一片死寂。

殷氏不语。

僵硬;气氛延续着，过分;沉寂反而令孙坤家;觉得更难受，忍不住晃了晃身子。

孙坤家;心一狠，又重重地磕了下头，紧跟着又道：“奴婢是心虚，从奴婢进了二姑娘院子后，这些年来，奴婢克扣了二姑娘不少东西，除了香，还有一半;月例，以及茶叶、布匹、针线……”

“奴婢生怕夫人再查下去，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所以才想大事化小……”

她;声音越来越轻，到后来，低若蚊吟。

她已经给了交代，把所有;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不管夫人信不信，也挑不出漏洞。

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但冷汗还在持续地从她;额角、后背溢出。

又过了一会儿，殷氏冰冷;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把人给我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再赶到静修庵服侍老姨娘去。”

孙坤家;丰腴;身子不住地颤抖起来，连连磕头求饶：“夫人，奴婢知错了，请夫人莫要赶走奴婢。”

她本以为殷氏也就责打她一顿，夺了她;差事，以示惩戒。

最多是把她给发卖了，她不怕，自会有人把她买回去;。

却不想，殷氏竟然要把她赶去静修庵！

静修庵是萧家;家庙，在那里“静修”;女眷全都是萧氏族里犯了错;女眷，那个地方天天吃斋念佛，日子相当清苦。

孙坤家;也曾经去过一次，亲眼看到当年那位风情万种;老姨娘在那里待了几年就苍老了十几岁，看着比太夫人还要老了。

孙坤家;重重地连连磕头，原本整整齐齐;发髻也磕得散了一半，形容狼狈。

那“咚咚”;磕头声听得屋里服侍;小丫鬟们心里发毛。

殷氏不为所动，腰背笔挺地端坐在罗汉床上，又道：“带下去。”

“是，夫人。”赵嬷嬷毕恭毕敬地应了，轻鄙地又扫了孙坤家;一眼。

这孙坤家;贪心如此，放肆如此，她肯定还有所保留，没有全招供，可她现在一口咬死，不肯再说旁;，也只能先这样了。

“那个人”毕竟有长子傍身，又有侯爷和太夫人;偏宠，只要没有真凭实据，就连夫人也只能忍。

赵嬷嬷越想越不甘，心疼地看了看面无表情;殷氏，高喊了一声：“来人，把孙坤家;带下去。”

两个庞大腰圆;婆子就鱼贯地进来了。

“孙妈妈，得罪了。”她们粗鲁地把跪在地上;孙坤家;拖了起来，又用一团抹布堵上了她;嘴，像拖死猪一样把人给拖了出去。

萧燕飞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看着门帘被人粗鲁地掀起又落下，在半空中簌簌地摇晃不已。

赵嬷嬷与田大娘也都退了出去。

殷氏沉默地坐着，静静地注视着下首;萧燕飞。

少女半低着头，唇角微抿，那长长;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微微潮红;面颊投下浅浅;阴影，不惊不怒，娇娇柔柔，有种安静淡然;气质。

乖顺得像只毛茸茸;小奶猫。

周围一片静谧。

这持续;安静让萧燕飞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回想她刚刚说;每一句话，忍不住心里叹气：其实今天这件事她做得还是急了点，多少有点偏离了原主;人设。

但是，殷氏已经在查熏香了，这件事总得有个结果。

原主对殷氏这个嫡母;了解实在太少了，也因而，自己完全不知道殷氏;为人，总不能什么也不干，等着看殷氏会不会“明察秋毫”吧？

这种悬而未决;感觉就像是有一把铡刀架在她头顶上方似;，萧燕飞不喜欢。

孙坤家;既然一心想推她出去顶锅，那必是与这件事牵扯颇深，萧燕飞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孙坤家;推给殷氏，一口气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就算明知有可能会惹人怀疑，她也必须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