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 002
傅檐川今天是绕路才走到这里,路灯不是很亮,又隔了很远,照过来将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看着面前的人,微不可见地蹙起了眉头,视线从对方的脸移到了橘猫上,开口问:“你家在哪儿?”
祁奚对着傅檐川漫画男主一样的脸,觉得他的声音也好听,有一些沉,但清晰得仿佛直接敲在耳膜上。
他一时忘了回答,傅檐川接着说:“不是要送你回家?”
“我家——”
刚才的送回家是他脱口而出的,实际上他没家可回,但傅檐川走了可能一晚上都等不到下一个能帮他人。
他努力在脑子寻找能去的地方,半天都没找到,怕傅檐川不耐丢下他,本能伸手想拉住傅檐川,给他时间多想一会儿。
结果他一时忘记手受伤,抬起来就是一副手掌悬在手腕上的诡异画面,还让他的痛觉神经瞬间活跃起来,整张脸都疼皱起来。
“你手怎么了?”
傅檐川注意到了他的手,他猛不迭难过起来,“刚刚拎箱子扭了,又摔了……我没家可回了,你可以送我去酒店吗?”
“上车。”
傅檐川说完话盯向了一旁的箱子,一言不发走过去,一只手轻松拎起来。
开车的司机连忙下来,要接箱子他也没给,司机只好赶忙去打开后备厢。
放好箱子,傅檐川再次看向祁奚,“先送你去医院。”
司机提醒地接道:“傅总,已经快8点了,董事长还在等你回家吃晚饭。”
“我说去医院。”
傅檐川的声音突然沉下来,祁奚感觉傅檐川有点吓人,下意识往后一缩,抱紧了橘猫。
司机也不敢再多话,沉默地退到一旁。
傅檐川回到车里,视线透出车门盯向祁奚,“上来。”
祁奚突然有点后悔,觉得傅檐川不是要送他去医院,而是拐卖到哪里搞诈骗。
可是傅檐川的话不容反驳,他小心翼翼挪着脚步朝后座的车门走去,抬起脚要上车时,猛然又对上了傅檐川双眼,吓得连忙收回脚,冲到副驾迅速开门钻进去。
扣好了安全带,祁奚还是不敢回头地说:“傅总,我不敢和你坐在一起,坐这里可以吗?”
傅檐川没有回答,他也不敢去看,于是抓着橘猫的脑袋往后座伸去,然后又把猫脑袋拿回来,用眼神问橘猫看到了什么。
橘猫懒得回答地喵了一声。
最近的医院很快就到了,祁奚以为傅檐川把他送到就会离开,结果傅檐川沉默地陪他挂号。
排队的时候他鼓起勇气好奇地问:“傅总,你不回家吃饭吗?”
傅檐川垂眼盯着他,“你不是手机坏了,也没钱。”
祁奚意外地眨了眨眼,到他挂号,完了需要付钱时,傅檐川主动上前,付完接过他的挂号单,又盯着他。
“祁奚。今天、是你生日?”
“嗯。”
傅檐川沉默了片刻,突然说:“生日快乐。”
祁奚觉得果然傅檐川是好人,他对上傅檐川的目光,没人记得他的生日他不难过,他爸在他生日这天赶他出来也不难过。
可是这一刻,却因为一个陌生人突如其来的一句“生日快乐”,他鼻子酸到不行。
“谢、谢谢傅总——”
他吸起鼻子把眼泪硬憋回去,对着傅檐川笑起来,“你真好,是今天第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的人,你也快乐。”
傅檐川又审视地盯着他,但不等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就把挂号单递给他,“你先去,我接个电话。”
祁奚什么都来不及说,傅檐川已经拿着电话走开,因为是医院橘猫留在了车里,他只好一个人去排队。
晚上急诊室的人不多,他等了没一会儿就到号,检查结果手没有断,只是脱臼,医生握着他的手和他聊了两句天,手腕就复原了,他连痛都没来得及痛。
他震惊地赞扬了一遍医生妙手回春,被嫌他话太多的医生赶了出去。
傅檐川还在出口等他,见到他就向他看来,又是之前那样一直盯着他审视的眼神。
他兴奋地跑过去,把手腕伸到傅檐川眼前,给他重复医生的妙手回春。
傅檐川听完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没有语气地问:“要不要拿药?”
祁奚感觉到傅檐川好像接了个不开心的电话,收起笑容摇头,“不用,医生说我可以走了。”
“走吧。”
傅檐川随即转身,他连忙小跑跟上去,觉得别人帮了他,他也应该做点什么,可傅檐川腿太长走太快,他根本追不上。
终于在医院外面的车旁,傅檐川停下来等他,他跑过去,傅檐川又问他,“你要去哪儿?”
祁奚突然举起来一朵刚在路边摘的野菊花,中间黄色的花蕊被掏出了三个小黑洞,像两只眼睛和张圆的嘴。
他模仿地张圆了嘴说:“傅总,你看,这像不像我?”
傅檐川面无表情,甚至无法理解地望着他,他立即把花藏到身后,收起夸张的表情问:“不好笑吗?”
傅檐川没有回答,打开车门上了车。
被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