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元宵节
。年遐龄不管吗?”
年遐龄为人谨小慎微,去岁腊月将长女年华舜嫁给了我府邸司房管事胡凤翚。
“爷,年抚台远在湖南,有心无力。京里年家现是年希尧当家。年希尧醉心西洋科技,连科举都无意,至今一个笔贴式,就更不管年二爷的事了。”
眼见年家人指望不上,我思索了一会子我管的可能,良久一声叹息:早前年华舜的婚事我没管,年羹尧的亲事我亦不宜茂然插手。
毕竟我不是胤禩绮霞,即便有些不周,也有良妃、惠妃、宜妃等诸多母妃在皇阿玛驾前代为转圜。
万事我都得谨慎再谨慎……
因为有这么一出,至此每日过太白楼,我都会透过车窗,往外打量一回,瞧瞧举子们的动静。
经常地我瞧到绮礼跟不同的人应酬——年羹尧之外,还有史贻直、潘维震、韩孝基、张三弟、张廷玉、徐本等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不过不管什么人,无不是青春正好,神采飞扬,宝玉轻裘,倜傥风流,即使立在天下举子荟萃的太白楼,也是骄子翘楚,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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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瞧到绮礼跟范时绎说话时有一瞬的惊讶。
范时绎是我大清文官之首范文程的孙子。范文程五个儿子都很成器,儿子的儿子,孙子,目前已有三个在官场展露头角,不过都放了外任,天南海北的,不在京。
范时绎才刚十六,还没入仕,也没听说科举,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范时绎的阿玛叔伯不是福建总督、两江总督就是兵部尚书、礼部侍郎,范时绎直接打笔贴式干起,不用五年,就能文升知州,武任副将,比翰林院熬资历才能升官快多了。
范时绎结识绮礼肯定不是为学问,那就是为画。
世家子就没有不喜琴棋书画的,差别只在水平。
可预见的,绮礼凭一手好画,入仕后,交际会有多广,可说前程无量。
……
临近过年,门下纷纷来磕头。
这日琴雅问我:“爷,您可有合心中意的?”
当然有。就是不可与人言而已。转念记起开春才是大选,现琴雅提议我纳人,我思索该不是今儿琴雅在宫里又受了皇太后的排暄?
毕竟我府邸现才一个格格,没有阿哥。
胤禩府邸虽说连格格也没有,但谁叫绮霞身份贵重呢,即便皇太后想敲打,也只能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如此就委屈琴雅,成了靶子。
这原是我的不是。
为免皇太后继续寻隙琴雅,我以为这人还是得抬一个。只是抬谁呢?
去岁抬进门的秀英是门下里挑的,宁芳是宫里指的——我有了主意:“琴雅,府里许多丫头,你看谁合适,抬一个格格。”
上房内静初、理书、裱画几个通房丫头瞬间抬起了头,眼里闪过热切。琴雅目光掠过众人,和煦笑道:“爷既这么讲,那就静初吧!静初原是宫里的老人,伺候爷经年用心,当得爷的恩典!”
抬人的本意是给琴雅解围,再就是给身边伺候的人一个进身机会,至于具体抬谁,我其实不甚在意——又不是绮罗。
既然琴雅指名静初,我慨然应允:“那就静初!”
“静初,”琴雅转向静初:“大喜!”
静初激动得涨红了脸,跪地磕头:“奴婢谢贝勒爷、福晋恩典!”
理书、裱画脸上无可避免地露出失望,我似没看见一般揭开盖碗,低头喝茶。
爷从不亏人。该给的恩典爷不会吝啬,至于谁能领到则就看琴雅的意愿。
总之,爷不会为个妾侍跟琴雅生隙。
腊月十三我二十二岁生辰。不是整生日,太子就没来,不过其他兄弟都来了,如此热闹了
() 半日。傍晚进内宅,不必说,琴雅领着后院妇人又摆了一桌。
宴罢留宿上房。早起睁眼,看到脸面前空荡荡的刺绣五彩鸳鸯的大红枕,竟是较平日更觉出一股繁华落尽的寂寥——俗话说“绣花枕头一肚子稻草()”,琴雅上房的枕头里塞的虽是香花香草,但除了比稻草多了点子清香外,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一如我的人生,外表是皇子的光鲜,内里却似箭垛,千穿百孔。
爷,您吉祥。?()”丫头理书挑起床帐,琴雅妆容齐整地与我问安。
我最后望一眼空枕上的鸳鸯,坐起身继续我的箭垛人生。
……
转眼正月,各府请吃年酒。胤祥热孝在身,正月不拜年,我这喝年酒的兴致一下就去了大半。及等正月初三,胤褆王府,我见到绮罗,看见她换穿了件新貂褂,大红刺绣牡丹花的缎面跟新娘子的喜服一般富贵吉庆,光彩照人,愈觉孤单寂寥——过了这个年,绮罗就是他人妇了。
我能想她的日子都已屈指可数。
……
回府后我进书房更衣,抬头看见架子上的梅瓶,不免犹豫:再几日,这梅瓶是否也当收了?不然一见就会想。只这梅瓶收了,架子上又当放什么?若还是花瓶,我府邸哪儿再有比梅瓶更好的花瓶?不放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