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僭越
林嫣嫣在栖园哭诉了好一会儿,没忘记差点晕过去的陈姨娘,等情绪收得差不多了,道:“我回去看看我姨娘,我得陪着她。”
虞姝挽:“好,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林嫣嫣应了声,冷静下来的她在面对虞姝挽的时候多少有点不自在。
她以前一直以为姨娘跟爹爹之间有感情,可真相就如巴掌一样狠狠扇了过来。
林嫣嫣走后,虞姝挽待在屋里想事情。
不多时,元知跑进来说:“姑娘,老爷回来了。”
虞姝挽下意识松口气儿,林卿柏分明是林府的半个主子,对此事不闻不问,林老爷回来了就好,府里定然少不了闲言碎语,需得当主子的出面震一震。
林老爷昨夜宿在铺子里,这刚回府就得知了陈姨娘的事儿,发了好大一通火,什么都顾不得就去了陈姨娘的院子。
虞姝挽待在栖园没往外出,免得再惹祸上身。
直到夜里她都没有踏出栖园一步,元知出去打听了一二,得知林老爷自进了陈姨娘的院子就没出来过,今夜应是要宿在那儿。
虞姝挽躺在榻上歇息,脑中全是白日里发生的那些事儿。
林夫人和柳昙在翌日回到府里,林夫人听府里下人说了昨日的一切,没忍住把陈愫狠狠骂了一顿。
什么‘小贱蹄子’‘贱人’‘跟她爹一样恶心’,林夫人面部狰狞,骂时没有压着声音,不怕旁人听到。
陈愫闹事的时候,附近少不了人围观,林府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这么泄露出去。
林老爷和林夫人早年的感情一般,有了孩子后更是忙于生意经常早出晚归,独留林夫人在家中照顾孩子,后来因为陈姨娘那事儿,林老爷对林夫人产生了愧疚,夫妻俩的感情这才慢慢回温。
即便如此,林夫人还是把当年的事当做心里的痛,哪怕夫君再不喜欢她,她也难以接受和别的女人共享夫君。
男人纳妾是常有的事,但心中真能毫无芥蒂接受妾室的正妻没有几个,表面装作宽容大方,实则对夫君对小妾都在忍耐。
有些正妻和妾室将对方视作此生仇敌,斗了一辈子,有风光有落魄,都曾哭过笑过。
倘若可以,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林夫人这些年都在忍着,除了忍她别无他法,毕竟当初那件事除了陈姨娘的哥哥,其余人都是被算计的。
可林夫人可以忍受陈姨娘和林老爷,不代表可以忍受陈愫,她是个有脾气的,陈愫在她府里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她必定是有气就还。
柳昙刚开始听着,还搞不明白事情的缘由,回到栖园听虞姝挽从头讲述了一遍,气得脸都红了。
随后想起了什么,柳昙握住虞姝挽的手,着急道:“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柳昙心疼姐姐的经历,更怕女儿因此受牵连。
虞姝挽摇摇头,犹豫了一下,道:“我待在园子里没有出去。”
直接省去了林卿柏拦住她,并带她去竹园一事。
柳昙长舒一口气,而后又恼起来:“这么多年了,陈姨娘竟还不跟那样的人断了关系。”
虞姝挽没吭声。
“世上竟有如此心狠之人,居然给自己亲妹妹下药。”
“那种人的儿女能是什么好货色,骨子里都留着他们老子肮脏的血。”
“他们自己不要脸,就觉得全天下的人不要脸,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柳昙把陈姨娘家中上上下下的血亲都骂了一遍。
虞姝挽只听不说,明白她娘心里不舒服。
柳昙为姐姐不平,为姐姐委屈,这种心情就如林嫣嫣昨日为陈姨娘所哭一样。
林府的主子都回来了,特意放话管着点嘴,要是说了不该说的,就打二十大板再发卖了。
林府里安静了好几日,这几日都关着大门,林老爷出门做生意就走后门,想着等街坊邻居淡忘了此事再走大门,省得叫人看笑话。
这几日里,林卿柏不曾出门,他大多数待在竹园,偶尔在夜里走出园子,只在栖园附近站上一会儿。
虞姝挽这阵子憋着口气,这夜终于忍受不了,趁着夜深人静决定出门透口气。
她没有让人在外面守夜的习惯,栖园的人到了深夜就回屋歇着,倒是方便了她这会儿出门散心。
虞姝挽提着灯慢慢地往外走,出了栖园才走几步路,看到前面站着个模糊的身影,用力眨了眨眼睛,那道身影依旧在前面,不由吓了一跳。
这个时辰有谁能站在那儿?
府里的小厮?
管事?
还是进了贼?
虞姝挽越想越怕,期盼对面的人没有看到她,提着灯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就转身往回走,步子很急很急。
才走了没几步,听见了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虞姝挽怕得心里发颤,握紧了提灯想跑。
“挽表妹跑什么?”
身后熟悉的声音让虞姝挽倏然停了脚步,腿脚僵硬的立在原地。
“我就那么可怕?”
“还是你将我当做了贼?”
声音愈发近,虞姝挽僵着后背,不敢回头看他,低声问:“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