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15)
连竹席都是干净清凉的,烛台明亮,茶盏温热,牢门虚虚掩着,连锁都没有。
这简直就是一间小酒店的配置。
还有狱卒小心翼翼地递了话:“苏大人,皇上吩咐了,如果有什么要求,渴了还是饿了,要求尽管提,我们就算是半夜也给您买回来。”
好的,酒店服务。
苏佑没那个心思享受自己的酒店服务生活,他很担心现在自己对外的罪名是谋逆,苏家若是知道,只怕会被气死。
他很是想见赵懿,自己急得在小牢房里团团转,灯火都被他吹得轻微乱晃,苏佑在宴席上因为吃多了杨梅,牙齿发软,没吃多少东西,而且现在又着急,自己额头全是细密的汗,又慌又乱,自己不舒服也要等赵懿。
他说过会来的。
他一直等到窗外月亮划过,狱卒都趴了一批人,自己靠在陈旧墙壁前没了力气也难以入眠,自己抱着膝盖垂下头时,却有阴影落下,遮住他的视线,他抬头,看见赵懿在他眼前,他顿时心头一喜,立刻起身飞扑进赵懿怀里,在触碰到熟悉的温度时,自己委屈顿时上来了,眼睛发红,鼻尖发酸,带着哭腔说:“皇上,你知道的,微臣不是主谋。”
“微臣这些日子都是同你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和摄政王通信谋逆。”
苏佑直接被污蔑,还百口莫辩,越说越委屈,自己眼泪掉得不争气,呼吸也乱。
赵懿在苏佑扑过来的那一刻就抱紧了人,怀里人抽泣战栗可怜得他心头发紧,自己轻声劝慰,抚着他的后背,哄人道:“朕知道。”
“那您说一句微臣是清白的,您为微臣作证,都不行吗?”苏佑在清凉玉台上不能直接给自己辩解的最大原因,就是这是皇帝要隐瞒的事,他如果说了,来证明自己已然不清白的清白,就是打了自己上司老板的脸。
他不敢,但他委屈。
“然后呢?你再被套上凶残恶毒,手段卑劣的罪名?”赵懿说:“你可知道,如果不先在李敦庭前认下这个罪名,你只会被他咬的更死。”
“他既然可以捏造你谋逆的罪名,自然也可以捏造你杀人越货,抢掠妇女的罪名。”
“微臣怎么可能做这些?”苏佑不可置信。
“那何人何物能证明你没做过这些?”赵懿直接一声,湮灭了苏佑的抗议委屈:“谋逆一事尚且还有昭华殿的人可以佐证,证明你无谋逆的时间立场。”
“怎么可以这样?好过分。”苏佑一颗一颗眼泪落下来,被气得脸红。
平白诬陷居然可以如此张扬,取证清白却反而这么艰难,一大盆天一般的脏水倒在他身上,他却连洗都洗不掉。
自己哭得哀恸,赵懿用指腹抹掉他的眼泪,温柔哄说:“我已经给苏家修书解释了,现在你家人都知晓你是被污蔑的,他们现在很担心你。”
“皇上,如果微臣,微臣真被拖下水了,您千万要放过苏家,苏家从上到下忠心耿耿,只出了我这么一个败类。”苏佑自己哽咽着,都还不忘给苏家撇清关系,赵懿抚慰着他的后背,很是细致:“放心,朕不会,别哭了,朕不会对你和苏家做什么。”
“空月告诉我,你今天吃了杨梅,我看席上你一直在吃葡萄,是不是牙齿酸到无法进食了?”赵懿伸手按了按苏佑柔软空瘪的小腹,脸色有些沉,说:“饿到现在?”
“狱卒是死了吗?居然不给你送吃食。”声音微冷,似乎触怒。
“是微臣自己吃不下去,不是他们的问题。”苏佑埋头在赵懿胸膛上,闷声着有些哀怨地说:“微臣牙酸。”
“牙酸还吃这么多杨梅。”赵懿轻笑,似乎在嘲弄道:“现在知道吃苦头了?”
苏佑吸了吸鼻子,乌色睫羽上还沾着湿意,他不满地垂了赵懿一下,表示反抗,然而手腕却被掐住,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抱着躺上了床铺,他下意识动弹了一下,却被掐住了手。
赵懿把他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用汗巾沾了浑浊的浓茶茶水,湿痕深重,他掐上苏佑的下颌,说:“张嘴。”
“???”苏佑下颌被人掐着,细细下巴被大手掌轻易掐开,不得不张开嘴巴,露出齿贝牙白。
苏佑说话说不清楚,含含糊糊道:“皇上,干什么?”
赵懿喉结滚了滚,拿了汗巾,将人扣紧,说:“别说话。”
说完,就开始轻慢地擦拭苏佑酸涩的牙齿,指节触着柔软湿意,无数次他理智差点走失。
但是他生生忍住,只认真做个洗牙工,即使自己忍得差点额头发了青筋。
苏佑意识到赵懿的行为后,他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想要起身,但是被人服侍舒坦后,自己就得寸进尺了,明明眼角都还有水雾湿痕,声音也带着哭腔,还含含糊糊地吩咐着:“帮我擦得全面一点,把牙缝也擦干净,我今天吃了二十几颗杨梅,牙齿都软了。”
活活是个被伺候得坦然的少爷。
即使伺候他的人是他刚刚求过也哭过的皇上。
赵懿被他这样弄得好气又好笑,手指用力,隔着汗巾掐了他一下,苏佑顿时吃了闷痛,顿时就不痛快了,哼哼唧唧的。
苏佑擦完牙齿,酸涩感消了大半,饥饿的感觉也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