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朝颜:“……”讽刺我?
到底是谁半夜在她耳边阴阳怪气?
她有气无力地骂了声滚,又从混乱的思绪里抽出一丝注意力,在意识中刷屏:“T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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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流氓软件啊?
她好想骂人,可是没力气,打算等睡醒再计较这个事情。但这觉实在痛苦不堪,前半夜她想睡睡不着,后半夜想醒醒不了。
隐约之间,她听到几句草壁的声音,像是一筹莫展,再后来又听见了千奈的……
有人动作妥帖地为她整理被子,冰冰的温度落在额头上,困扰她的那些冷与热都停歇下来,疲惫至极的近朝颜看见那些混乱思绪如尘埃纷纷落地,连带她的意识也跟着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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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风吹过庭院里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石制水钵造景旁,有几支竹筒组合而成的逐鹿因顶部蓄满水,“当”一声倾斜拍下,将筒中积满的清液倒出,惊飞原本在树上停歇的几只鸟雀。
“恭先生——”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草壁哲矢甚至都忘了敲门,就径自拉开,庆幸出声,“千奈说夫人总算退烧了。”
厅堂里的人正在木桌小几后看文件,听见这动静,他还未动,本来趴在他头发里午休的嫩黄色鸟儿却忽地扑扇起翅膀,往门外飞去了。
云雀恭弥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脸如释重负的手下,“哲,你这两天未免过于大惊小怪了。”
“……”
出现在门外的人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下巴上贴了胶布的位置。
跟随云雀的这十来年,草壁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基本摸清了他工作和生活的脾性,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他又觉得恭先生一度回到了读书时期的喜怒无常。
在他最初发现夫人身体抱恙、请来家庭医生时,对方放下手头事务,过去听了一些内容,还吩咐他将原本照顾近朝颜的人请来。
之前半年都见不到一次面,对这位夫人的了解仅限于疗养院医疗报告的时候,草壁还没觉得什么,但在那天晚上短暂接触过后,又听家庭医生说这场高烧大概率来自惊厥与受凉,他就明白了什么叫做“柔弱不能自理”。
但毕竟是云雀自己选择的——
他只能尽职尽责,为维护上司家庭和谐多尽一点心。
结果现在又说他大惊小怪?那可是烧了两天,而且夫人还有心脏病,万一由发烧引起一些脏器并发症……
草壁哲矢真麻了。
他都忘了自己怎么木着脸提出的建议:“您是否要过去……”
“不是还活着吗?”
已经知道她退烧、明白这人多半无性命之忧的云雀恭弥重又低头看集团财报,轮廓柔美的侧脸线条因他此刻的淡漠神情而变得冷冽,像是从未沾过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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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鸟鸣声在窗棱边响起。
近朝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沐浴在树叶筛过的碎星日光下,正歪着脑袋用黑豆小眼打量自己的小鸟儿。
她拉开被子,从塌上坐起来,露出格外柔和的笑容,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流淌着温柔,甚至能映出鸟儿纤毫毕现的绒毛。
“云豆,你好啊。”
这只鸟的模样实在很特别,当初在动画里品种也没有原型,近朝颜自己曾经试过养鹦鹉,所以对云雀养的这只鸟倒是还有些印象。
云豆也不怕人,听见她的声音,在窗棱蹦蹦跳跳了会儿,一直用黑豆小眼睛打量她,甚至在近朝颜换完衣服、洗漱过后,还跟在她后面出去。
“夫人,您醒了。”
刚拉开木门,近朝颜就见到在院落里晾晒衣服的千奈,她揉了下眼睛,有些喜出望外地问,“你怎么来了?”
“夫人之前高烧,草壁先生吩咐我过来,您现在感觉如何?”千奈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到廊下同她说话。
近朝颜:“啊?”
她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心道难怪现在浑身都是卸下疲惫的轻松,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个补足精神的好觉。
停顿了一下,她想起来原主这身体还有心脏病史,虽然她穿来之后从没感受过病发,但还是有些担心,跟着问,“那我没事了吧?”
千奈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是,医生早上来时知道夫人退了烧,也做过大致检查,您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毕竟病了一场,夫人想吃点什么补充一下营养吗?”
近朝颜正觉得饿,于是给她表演了个报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被千奈打断了,“您现在只能吃清淡的哦。”
华夏胃再次得不到满足的近朝颜瞬间蔫巴,“……那随便吧。”
她瞥见跟到廊下的云豆,“对了劳烦你帮我问问草壁先生,可以给它喂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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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两天清淡食物的近朝颜觉得自己有必要向千奈道歉。
她想象中的清淡:清汤寡水的白粥。
千奈准备的清淡:味道丰富、搭配合理、用料豪华的营养餐。
近朝颜又在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