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脑子里一片浆糊
碎的梦境片段在脑海中闪现,更生出了些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路以卿不自觉的去回忆那些零碎的梦境,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伸手就能抓住,可最后却都顺着指缝溜走了。这让她莫名焦躁,脑袋也有些疼。
“你醒了?”沈望舒的声音在旁响起,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探究。
路以卿闻声扭头,看到沈望舒后下意识脱口:“阿沈,你怎么在这里?”
沈望舒听到这称呼却是一愣,整个人心神似乎都被震荡了一下,随后看着路以卿的目光也变得怅惘与微妙——两人四年前在相国寺初遇,下山时意外被匪徒劫走,也算是真正的结识。那时路以卿刚知道她的名字,期期艾艾问过她,随后便一直称呼她为“阿沈”。
这称呼一叫就是一年多,直到她嫁给路以卿,后者开始失忆。再之后路以卿便说“阿沈”与“阿婶”同音,不好叫也不好听,便再没叫过她“阿沈”,转而叫起她“望舒”来。
如今路以卿又叫她“阿沈”了,难不成这回没失忆,反而想起了从前?
沈望舒想到这里,一双眸子都亮了起来,看着路以卿的目光也变得炙热。可惜还没等她开口问些什么,就见路以卿皱着眉揉了揉脑袋,又自言自语般说道:“不对,望舒你本来就在这儿啊。”
称呼的转变又如一盆凉水,浇得沈望舒心中凉了一片。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望舒压下了心中的情绪,这才开口问道:“阿卿你还好吗?”
路以卿揉着脑袋坐了起来,思绪却是一片混乱,感觉脑袋都是懵的。听到沈望舒的问话后,她倒也随口回道:“还好,就是睡久了,头有些昏。”
沈望舒听她回应正常,吐出口气说道:“是睡得有些久了,你这都睡了两天了。要不是方大夫来诊过脉说你没事,只是睡着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路以卿闻言也很诧异,一双杏眼瞪得溜圆,脑袋都顾不上揉了:“两天,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这谁又知道呢?沈望舒见路以卿一睡不醒是真的吓坏了,等方大夫诊过脉确定她没事后,又疑神疑鬼觉得她的失忆症可能又犯了。为此沈望舒还扒开她衣裳查看过白玉平安扣,后者好端端戴在路以卿的脖子上,没丢也没坏,更没有路以卿自己所说的冰凉感。
沈望舒拿不准她到底是什么状况,一边等着她醒来,一边也在犯愁——卫大将军约见的日子已近,路以卿还跟卫景荣放过大话,要养卫家军全军。如果这当口她真的又失忆了,以沈望舒女眷的身份也是难以收场,简单来说她们可能要摊上大事了。
好在睡了两天,路以卿终于醒了,没失忆更是让人大松口气。
沈望舒走到床边跪坐下,见路以卿总是揉着脑袋一副头疼的模样,便抬手替她按了按:“许是赶路累了吧,我也不知你怎的睡了这么久,好在没错过与卫大将军的会面。”
路以卿坐着没动,本来很受用媳妇的揉捏,闻言却怔了怔:“什么赶路,卫大将军又是谁?”
沈望舒的手一下子顿住了,她低下头,与路以卿面面相觑。
后者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又扭头看了看房中简陋的陈设,黝黑清亮的眼中闪过迷茫:“望舒,这里是哪里啊,咱们没在家中吗?”
沈望舒闻言,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头,好半晌才问道:“阿卿,今天是什么日子?”
路以卿更是迷茫,不过听问后倒是仔细盘算了一番,然后答道:“我睡着前不是二月十七,睡了两天就是十九……”话未说完,她自己就觉得不对了,因为两人都穿着单薄的夏衫,压根不是二月天里能有的穿戴,空气中也完全没有初春的寒凉,相反还燥热得很。
意识到了不对,路以卿头更疼了,她拧着眉头捶了捶脑袋,总觉得睡醒后脑子里一片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