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主公
第6章
“既然决定要一起面对主公和父亲,”披散着金红色头发的青年在被褥上盘腿坐下,以长男促膝长谈的姿态看向鸣花,“就先来了解一下现状吧!”
擦头发擦到一半的鸣花:“了解现状是指……?”
“鬼杀队以【主公的安全】和【恶鬼灭杀】为优先项!”炼狱朗声道,“所以会对进入主宅的人投以百分之三百的警惕!”
“这一点不用担心。”鸣花解释,“无惨大人目前无法定位我的所在。因为不用吃人,还常年宅在无限城,我和鬼杀队的人也没多少交集。”
炼狱杏寿郎大声:“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鸣花噎住。那你还挺有礼貌,等我讲完才提醒。
虽然空间有限,但鸣花坚持‘就算未婚夫妻,也不能住在一起’。于是,两人就带着各自的被褥睡在主屋的对角线——炼狱在靠门的位置,鸣花在靠厨房的位置。
羽二重鸣花想了想,很含蓄地披上外衣,抱着枕头、赤脚跑到炼狱的床铺边。
炼狱杏寿郎热情地推开被子,给她空出坐下的位置:“无限城是什么?”
……这不是听得见吗?!鸣花感觉被套路了,但看着对方正义感十足的脸,又不好意思指责:“是无惨大人的宅邸,他很少回来,一般只有我在。”
只有在不得不开会,或一时兴起想来个团建的时候,无惨才会跑来使唤她。
“还有一个问题,”炼狱继续,“你为何称呼主公为‘本家’?”
“哎?我以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鸣花歪头,“无惨大人千年前的姓氏是‘产屋敷’……大概是那种,每个家族都有的不肖子孙。”
那一般也不会称之‘本家’吧?炼狱本想顺着鸣花的话问下去,却没忍住一愣。
夏末的夜,两人只在身边点了一盏油灯。少女目光纯然不设防,在昏黄朦胧的灯光下显出几分暧昧。
“那,鸣花的名字呢?”炼狱放轻声音。
“一直是‘羽二重鸣花’。”少女微笑,“虽然记不清了,但父亲好像是很有名望的人。后来因为事故去世,我独自在外流浪了一段时间,就被无惨大人变成了鬼。”
炼狱杏寿郎:“原来如此。”
“鬼杀队会排斥我吗?”鸣花小心翼翼地问,“我真的没吃过人,很弱,血鬼术也觉醒得很晚;在无惨大人眼里,我可能就是个看大门和打扫卫生的欧巴桑。”
炼狱杏寿郎:“但是在我眼里,鸣花是美好得超乎想象的女性哦!”
“谢、谢谢,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鸣花害羞。
“尽管很想安慰你‘不会有问题’,但比起隐瞒,我更喜欢坦诚相待。”炼狱握住鸣花的手腕,“这次去主宅,可能会很危险。”
鸣花紧张地看向他。
“鬼杀队所培育的剑士,大多有着绝对无法原谅的、悲伤的经历。”炼狱放缓语气,“大家都有拼死和鬼战斗,直至最后一刻的觉
悟,所以很难接受身为‘鬼’的同伴。
“炼狱是世代为产屋敷尽职的家族,身为柱的父亲从小培育我和弟弟,就是希望我们将来为保护他人而战,为减少这千年来的悲伤而战。”
“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青年直视鸣花的双眼,金色瞳孔宛若火焰,“我的心也在为此燃烧。”
鸣花颤抖着抓住他的手掌。
“哪怕现在站在曾经同伴的对立面,在我心中,我依然是人类。”炼狱缓缓回握,“我能理解同伴的想法,也能理解鸣花的想法。”
“你不是鬼。”鸣花眼眶发红,“你就是人类啊。”
“你这么想我很高兴。”炼狱轻轻地笑起来,“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希望鸣花也能够谅解。
“主公和鬼杀队的大家能够接受我们,是最好的结果;但若他们无法接受,向父亲告辞后,我会和鸣花一起离开那里,成为‘野生’的鬼杀队士。”
“我发誓,永远不会抛弃鸣花。鸣花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用帅气的脸说煽情的话,这种配置简直是作弊。鸣花哽咽:“可是……”
那是二十一年的时光啊。
舍弃曾经为之努力的人生,将一切喜怒哀乐统统推平重来;认识的人们,一直以来相互扶持的信念,熟悉的道路,从小长大的房屋,习惯的饭菜——
都只能成为记忆中遗憾的存在。
“大家说不定会舍不得我,哈哈哈,我和他们都相处得不错!”炼狱松开鸣花,双手抱肩笑道,“但没关系!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光会一直存在!”
鸣花双手交叠放在膝头。男人掌心的温度还停留在手腕和和指尖。
少女暗自下定决心:……不会让最糟糕的结果发生的。绝对。
翌日,两人没有提前告知任何人,在清晨简装出发。
作为鬼杀队的大本营,产屋敷宅受到最高级别的保护。无论准确地址还是内部结构,都通过最复杂的手段、最多的人手和最周密的规划层层隐藏。
最高等级的剑士,即鬼杀队的柱,平时根据指令分散各地执行任务,保护一方平安;在定期的柱合会议,或遇到突发事件而召集的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