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伦敦（5）

埃里克回答很冷漠：“我根本不认识你。”

他垂下头, 单手拽住男子衣领，像扯拽牲畜一般, 大力将男子拎了起来, 同时另一只手晃动绳索，捆住男子挣扎四肢。做完这一切, 他像踢一团垃圾般，直接把男子踢给夏洛克：“看好。”

话落，他又走到白兰芝身边, 蹲下身，握住她手腕和脚踝仔细察看, 确定没有受伤后，他脱下厚呢子大衣，披在她肩上, 一颗一颗地帮她系好扣子，动作细致温柔，和刚才对待男子粗暴作风截然不同。

“能走动吗？”他低声问白兰芝。

“没有受伤, 福尔摩斯先生来得很及时。”白兰芝握住他大手, 宽慰地捏了捏，站起来, 微笑对夏洛克点头, “多谢搭救。”

“不用客气。”夏洛克彬彬有礼地颔首，他对待女士一向温和有礼, “我说过, 救你是因为他。”他毫不避讳地看向埃里克, “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易，两清人情。”

埃里克终于拿正眼看他：“什么交易？”

“告诉我你一切，职业、经历、国籍。”夏洛克用黑色皮鞋尖踢了踢男子脸颊，语气无不嘲讽，“这人自以为是完美无瑕罪犯，实际上他手段极其低劣，只能骗骗苏格兰场那些稚嫩警探。你，才是我眼中最完美罪犯。”

这话听上去实在不像好话。夏洛克神情却相当郑重，仿佛他说得不是“最完美罪犯”，而是“最完美教授”。

埃里克没有说话。

白兰芝紧握着埃里克手掌，反唇相讥道：“福尔摩斯先生，原来你喜欢挟恩图报，以此探听他人**。”

“不。”夏洛克神色自然地答道，“我一般都是光明正大地了解，没人能在我面前隐瞒他们过去。”

白兰芝浅浅地笑了：“眼前不就是一个吗？”

夏洛克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许久，埃里克嗓音低沉而清晰地开口：“我能答应你，但你也要回答我问题。”

“可以。”夏洛克眼中露出一丝得逞笑意，“合作愉快。”

——

夏洛克把男子移交给了雷斯垂德。经调查，男子名叫哈利·沃尔什，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几个假名。警察在他居住公寓里，找到一个被杂物隐藏起来地下室，救出十多个奄奄一息女孩，状态最糟糕已陷入昏迷。

被雷斯垂德拷走时，沃尔什满脸阴鸷地看一眼夏洛克，冷笑着说道：“你抓到我只不过是巧合！我们有缘再见！”

夏洛克低头点燃烟斗，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会被押往重犯监狱。如果你想增加自己刑期话，越狱确实是一个可行选择。”

“你我都清楚，我们是同一种人！”沃尔什声嘶力竭地嚷道，“你总有一天会像我这样自取灭亡！”

夏洛克平静地答道：“你未免太过自命不凡。只有极其自卑人，才会通过虐.杀他人获取价值和快.感。你看，我像是自卑人吗？”

雷斯垂德最有发言权：“他要是自卑，苏格兰场警探也不会整天被嘲讽了。你还是老实进监狱里待着吧！”

——

白兰芝坐在露天咖啡厅，捧着一本杂书，安静地翻看。她侧颜清丽秀美，路过人都忍不住向她侧目。她丝毫不受四周目光影响，看了看手中怀表，等着埃里克和夏洛克谈话结束。

这时，一个青年绅士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他鼻梁极高，嘴唇苍白，下巴始终高抬，穿着高领衬衫和黑色礼服，身份地位似乎很不一般。白兰芝随意地看他一眼，说道：“这里有人，先生。”

“请称呼我为爵士。”青年绅士态度高高在上。

“好，爵士先生。”白兰芝语气平淡，“对面座位已经被人预定了。”

青年绅士皱皱眉，似乎很不满她装疯扮傻：“女士，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那我再正式地介绍一下自己身份。我是詹姆士爵士，为政.府工作，年薪两千英镑。不知你对这个条件是否满意？”最后一句语调讥讽上挑，显然是认为，他这个条件足以令白兰芝立刻激动地跪倒在地，高声祈求成为他情.妇。

白兰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是吗？那我也需要介绍一下我身份，我是来自法国奥黛尔，音乐家，作曲家，随你怎么称呼，年薪一百万法郎，也就是四万英镑，不知这个条件能否让你满意地滚蛋。”

青年绅士苍白脸孔立刻涨红：“你什么意思——”

这时，一个低沉淡漠声音响起：“你们在聊什么。”

埃里克和夏洛克并肩走了过来。两人身形均是高大挺拔，一个面容可怖，一个相貌英俊，站在一起视觉冲击力极大。青年绅士先是被埃里克可怕容貌骇了一跳，然后看到他身上价值不菲钻石袖扣、纯金纽扣，和做工精巧绝伦腕表，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嫉妒。他知道制作那只腕表工匠，听说那人一年只制作一只钟表，能被选中出售人，都是社会顶尖名流，也不知这个丑八怪走了什么狗屎运，浑身打扮竟如此豪华奢侈。

“没聊什么。”白兰芝合上书本，不紧不慢地说，“这位爵士不小心坐错了位置，我相信他不是故意。”她又对青年绅士介绍道，“这是我丈夫，这是咨询侦探福尔摩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