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再起
怀桑府邸。
从巫殿离开的怀桑,第一时间便得到了子期逃跑的消息。
“你确定是方响一族?”
得知子期是怎么跑的以后,怀桑的脸色难看的可怕。
“只有他们能调动那么多鹰隼。”
负责看守子期的侍卫首领知道出了大事,大气都不敢出。
“城中其他方响族人呢?”
怀桑问自己的儿子。
“我得到回报后,立刻去鸮营查看,他们都不见了踪影。”
怀桑的大儿子槐根紧张道,“不但人没了,用于报讯的鸮鸟和鹰隼也全部不见了。”
庞国的各族通常各司其职,多犬一族训犬,方响一族训鸟,各自管着各自的地盘,鸮鸟和信鸟一失,庞国便没有了对外联络的工具,也不怪槐根神色紧张。
“如果留在城里,才叫麻烦。”
怀桑听到人和鸟都不见了后,并未和儿子一样紧张,反倒松了口气。
“不知道子期是怎么和方响一族接上头的,方响一族又为什么会救子期。他们和殷人一向不对付。”
槐根见父亲神情自若,渐渐地心神也跟着镇定下来。
“阿父,现在怎么办?”
“还用问?点齐我们的人马,让他们严格控制四门,从今日起,不允许任何人入城。”
怀桑冷着脸说,“子期现在已经是疯疯癫癫,不足为惧,怕就怕这是阿好留下的后手。别看她年纪小小,鬼心思有时候比老妪还多。”
“不允许任何人入城?可,可这怎么和其他庞人交代?”
槐根愣住了,担忧地问,“您刚刚才遭到几位族长的猜疑,此时封门,难道不会引起什么变故吗?”
“照我说的去做,别问那么多。”
怀桑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冷声道,“离天黑也没多久了,本来就要关上城门,现在封门,没多少人会在意。”
槐根不敢再多问,应声而出。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殷人也匆匆赶来。
“王师,为何让王子期跑了?”
殷人的首领“歧”更是连等通报都等不及了,黑着一张脸直接闯了进来。“无论如何,庞国若是内乱,绝不能和我们扯上任何关系!”
按照当初的约定,一旦子期留下了血脉,便拥立子期的孩子为王,而殷人则为“王师”,由他们这些殷人负责教导和抚育新王长大。
达成这个目标的前提,一是子期的孩子出生,二便是怀桑能彻底掌控住庞国的局势,可以成功拥立新王。
如今子期跑了,怀桑弑君的事情如何能瞒住?
“诸位放心,我绝不会让子期回到庞城的。”
面对殷人的质问,怀桑依然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劫走子期的方响一族虽会驯鸟,但本身并不以武力出众,人数也不多,如果正面交锋,不会是王卫的对手。”
“你真是没用!”
几个殷人纷纷指责起怀桑,“先是跑了子好,又跑了子期,无论哪个到了王都,我们便立刻成了弃子!”
“够了,你们也没有别的路可选了!”
怀桑本就心情不悦,被几个殷人一围,突然勃然大怒,当场翻脸。“子期的女侍的生产之期不过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也等不得吗?你们要等不得,干脆就别等了,都滚回殷国的王都去吧!”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
殷人歧目光阴鸷,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短刃。
“诸位,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小小一个子期,对目前局势完全没有影响,否则我早早就杀了他了,何必要软禁着。”
怀桑怒气出过后,疲惫地揉着额心,耐着性子解释。“何况,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诸位只要回去静观其变即可。”
“你不会和糊弄那些大族一样,又在糊弄我们吧?”
殷人狐疑地看着怀桑,“我们可不是庞人,不信什么起誓的那一套!”
“你们也知道我今日才刚刚歃血会盟,安抚了国中贵族,现在已经很累了。”
怀桑深吸一口气,向着殷人们抬了抬手,“就算你们再着急,国中局势还是要靠我周旋,可否再给我一点时间?”
在怀桑的再三保证下,殷人们半信半疑地回去了,但观其神色,应当是有了其他准备。
饶是怀桑毅力过人,又善于隐忍,这一日下来,也是心力交瘁。
犹豫再三后,他从怀中掏出一物,强打起精神,递给一直守在房中的心腹。
“拿着这个,按计划行事。”
“是!”
***
庞国上层的风起云涌,对庞国的普通国人来说,还没有刚刚结束的秋收更值得人关心。
直到这日的深夜里,突然发生了变故。
“有鼓声!”
北边城门响起了震天的鼓声,惊醒了北城半个城的人。
警醒些的人立刻披衣而起,推门出去,一抬头,便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庞城的北方,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几乎照亮了整个北面的天空。火光中黑烟滚滚,不停变换着形状,衬着这漆黑的夜色,仿佛其中蛰伏着什么恐怖的巨兽。
一些经历过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