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为王则刚
比这重量更重的,是它所代表的的意义。
“我会好好使用它的。”
和过去无数次一样,阿好感受到的是一份沉重的责任。“请让母亲放心养病,阿好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将它交给你,我的担子也轻了不少。”
无论是否失落,怀桑在面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失仪的地方,他轻松地笑着,“没有母柳的授意,我用它总是名不正言不顺,处罚犯人时总是有人不服。”
“王师谦虚了。您是母亲的代理人,国内都知道您公正忠诚。几十年了,您从没有以权谋私过,谁会因为您处罚犯了罪过的人而非议您呢?”
阿好也笑着说。
“何况,这把钺现在也不是我的,我也只是暂代‘执钺者’的职位罢了。”
只有她真正当上庞侯那一天,她才能打造属于自己的铜钺,在上面刻上“王好”的印记。
“您的清醒总是令人惊叹啊。”
怀桑叹息着,他面对的是这样的继承人,会失去军权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此刻是王子期得到铜钺,大概早已经欣喜若狂,毕竟他一直希望能摆脱旁人的控制,而拥有军队的指挥权将成为他最大的倚仗。
他不会像她的姐姐那样先询问母亲的身体,也不会再三确认母亲身体确实没问题以后才接下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等他回去向母柳传话,估计多疑又强势的柳侯会立刻将自己送出去的权柄再次收回来。
怀桑在带着铜钺和令旗出发时,未必没有在心里想过阿好也会如常人一般失态,最终得到柳侯的猜忌。这并非他带着什么恶毒的心肠,只是一个人一生都掌握着这股庞国最强大的力量,在即将失去/得到它之前,没有人还能在它面前保持克制。
但王女好却克制住了。
她没有欣喜若狂,没有受宠若惊,她先询问过了母亲的状况,然后才像是从一个普通的母亲那里接过针线那样的态度,承诺会使用好她母亲的东西。
从头到尾,她都清醒的知道这东西还不是她的。
到了这一步,怀桑彻底放弃了再争一争地想法,向着自己的外甥女屈膝下跪,行了君臣之礼。
“王师怀桑,见过将军好。”
怀桑的官职只是王师,掌管的是八百王卫,这才是他的正职。他能手持令旗和铜钺,是因为柳侯将自己的“将军”一职交由他代理。
和百夫、诸军行长、多射官、田猎官一样,王师也要听从庞国将军的命令,是它的下属。
从前,“王女”只是阿好的身份,现在,她得来了自己在庞国的第一个官职。
“拜见将军好!”
所有见证了这场授权的内外官员与宫人都随着怀桑的屈膝纷纷下拜,恭贺着庞国这位年轻的将军。
一时间,唯有手持着铜钺的阿好还站立在那里,坦然承受着所有人的参拜。
“请起身。”
她微微颔首,手中的铜钺给与了她某种强大的力量,让她能从容面对旁人眼中或嫉妒,或惧怕的眼神。
从今天起,她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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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柳侯身边复命的怀桑,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柳侯对于女儿态度的询问。
今日和他同去授钺的除了他以外,还有好几位庞国的宗卿和军中统领,那么多人看着,他根本不可能说谎,于是事无巨细的将今天王女的表情、态度和回话全都说了个清楚。
果不其然,在得知女儿依旧恭谨的态度后,柳侯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她没有被权利冲昏了头脑。”
“是,王女很好。”
怀桑在心里嗟叹着,也跟着点头。
“接下来几天,我依旧不准备见人。”
柳侯抬头看向弟弟,一字一句地说,“由你守在我的殿门前,无论谁来,都给我挡回去。”
“这……”
怀桑惊疑地问,“可是您今天已经让我在集会中当众宣布,您三天后要回汤宫去……”
如果两天后,柳侯还没出现在众人面前,肯定要有人前来探问。
“我将军权给了阿好,必然有不少人不服,有我压着,这些人不敢跳出来,可要是我不在了呢?”
柳侯满怀深意地问。
“您的意思是……”
怀桑背后一汗,额上有汗滴隐隐浮现。
“铜钺易主,必须饮血。”
虽然瘫软在病榻上,柳侯的气势却丝毫没有软弱下去的样子,那话语中的无情,更是让怀桑胆寒。
“庞国这么多年没遭遇什么大事,阿好平时处理的都是些有例可依的政事,自然不会得到什么反对。那些内外官员为了有人能担事,更是只会说她的好话,不会说她不是……”
“但成为一位王,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个位置有太多人觊觎。”
她说,“她还不似我,当年我的反对者与竞争者虽多,却还有你这个弟弟扶持,我那时子嗣已定,拥护者众多……”
“而现在,我的女儿必须要孤军奋斗。”
明明是劣势的局面,柳侯的脸上却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她总是太过仁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