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江既白硬着头皮一步步走向站在大门口石阶下的岳父和舅哥们,江仲珽仗着皇子和昌王的身份,矜持地受下了丁老将军们的见礼,江既白却是不敢的,只堪堪受了半礼。
进了府,丁老将军将两位孙女婿迎到前厅,让明锦明媚两人先去内院与老太太她们叙话,待午宴开席了再一起过来。
半空中,明锦的视线和江既白的飞快碰触了一下,含笑表示:你自己多保重吧!
明锦她们一走,厅内就只剩下了男人们,话题很快就转到朝堂的政事上,江仲珽与丁老将军侃侃而谈,从税法改革到增辟屯田,无不涉猎,就连丁二爷也忍不住搭了几次话。反观江既白,仪容仪表倒是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就是神色懒懒散散的,显然对他们谈论的东西全然不感兴趣。直到话题转到平康坊北曲命案。
这件命案随着刑部的介入,那处院子从内到外被彻底翻查,屋内外的平地都被掘地三尺,陆续又发现了十来具尸骨,经仵作检验,俱是年轻女子,且生前都有被虐打的痕迹。
受害者发现得越来越多,案子却迟迟没有进展,恐慌感已经蔓延出平康坊,自年后以来,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在关注着这件命案。
“王爷受累了。”丁老将军叹道。
江仲珽在年前就受命来到刑部协办此案,但只空有口谕没有明旨,他的身份就略为尴尬,只是挂了个名头,没什么实权,年后更因为大婚请旨暂时退出此案。即便如此,刑部因为此案被皇上当朝斥责的时候,他也没少跟着吃瓜落。
江仲珽笑得略带无奈,道:“听说昨儿大朝会上,父皇已命大理寺、龙鳞卫会同刑部一起侦查此案,相信应该很快就能有个结果。”
说罢,目光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坐在丁二爷身侧至今未置一词的丁贺扬。这可是龙鳞卫北镇抚司镇抚使,深得皇上信重,即便是刑部的堂官们见了他,怕也要礼让三分。
丁贺扬自然知道这案子落到了他们龙鳞卫头上,但这种级别的案子,还不至于让他亲自出马,是以他只知道有这事,具体情况了解的并不多。而且,龙鳞卫身份特殊,加之性格使然,他几乎不在家中谈论公务。
于是乎,江仲珽颇为含蓄的这一眼,算是抛了个寂寞。尽管旁人没察觉,他仍觉得尴尬,心中隐隐生出被丁贺扬轻忽怠慢之感。偏偏丁三爷在这节骨眼上不合时宜地开口吹捧讨好,更加剧了他的尴尬。
江既白饶有兴致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俨然是戏台上的看客。
他这兴致一来,落到丁贺扬眼里可就变了味道。
谈正经事昏昏欲睡,一提到平康坊就生龙活虎,难怪外面都传,平康坊南曲的芙蓉阁是镇北王世子的后花园。哼!
丁老大向来不委屈自己,看人不顺眼,借着切磋的名头就把亲妹夫给领走了。丁长轩施施然起身,也跟了出去。
一个动手,一个助威,在招待妹夫这件事上,兄弟俩可谓将默契发挥到极致。
在他们身后,江仲珽端起茶盏垂眸啜茶,借以平复心头翻涌上来的醋意。
一个龙鳞卫镇抚使,天子近臣;一个翰林院修撰,后起之秀。关键是他们都还如此年轻,未来必定前途无限,这样的助力,可恨不是他的直属姻亲!
如此对照下,喋喋不休阿谀奉承的丁三爷愈发让他不满。
与江仲珽在前厅的隐忍克制不同,再次走在通往内院的这条无比熟悉的路上,身着王妃吉服的丁明媚走得是前所未有地意气风发。以前的丁明锦事事强她一头又如何?从今以后,即便是走路,她也再没有与自己并肩的资格!
“王妃回门,夫人们行半礼即可。”
二门外,陪同丁明媚而来的兰羽先声夺人。
朱氏和崔氏显然不如丁老太太沉稳,愣了片刻才双双上前半步虚护在老太太身后,屈膝福了福身。
在老太太屈膝后,丁明媚才宛若诚惶诚恐般上前搀扶。
明锦将她这般虚伪做作看在眼里,不耻之余,隐隐生出一丝光火。
老太太察觉到她眼底的寒意,起身时朝她笑了笑,暗示她稍安勿躁。
明锦忽的心头一软,上前给老太太她们问了安,虚扶着老太太走进二门,一路上说说笑笑,大多是老太太和崔氏一唱一和,熟稔地打趣明锦。
丁明媚走在她们一旁,暗暗掐紧了手里的帕子。
左右在老太太跟前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是以在寿安堂坐了一小会儿后,丁明媚就给薛氏使了个眼色,娘俩先行回了三房的院子。
朱氏想着崔氏应该也想跟明锦说些体己话,便要先行回避,却被崔氏给笑着拽住,“哪来恁多讲究!”
话里话外,也带上了些对丁明媚的不满情绪。她们做伯娘的无所谓,但这么对老太太,崔氏性格再豁达,也有些动了真火。
老太太倒是很看得开,“算了,左右一年到头也看不着几次,没必要计较这个。”
以丁明媚的性格,在这边讨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