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红颜多薄命
林夭华慢慢走进梨花林中,那满园盛开的雪白色梨花,就像是落在枝丫上的细雪融羽,又似乎牵扯了淡淡芳华。风吹过的时候,惊了一缕清香。
美人映容,花羞闭。
江睿秦静静站在远处,看向梨园中间。
他一向漠然的凤眸带上了点点温柔,不经意的那抹轻缓的眷恋,最是动人心。
那女子一身苏绣月华长裙,睡莲朵朵盛开,轻移莲步间,似乎在水波中温柔摇曳。风吹过鬓发,贪色般地勾起几缕脸颊边的发丝,衬得面容越发楚楚可怜。
‘泠泠——’是落珠钗的响声,伴随着脚步声,深深刻在了他心底。
女子轻微蹙起长眉,向四周望了望。
江睿秦不留痕迹地后退一步,敛息屏声。
女子因为没有看到人影,松开了秀气的眉心。看向一枝梨花长桠,眼波若水流转,朱唇轻启。
“梨花...那次佛寺下却是桃花灼灼...可不知,又有谁惊得你化作春泥......”
江睿秦看得懂那女子的唇间动作,不由浑身一怔。
桃花绝艳,纷飞而下。美人笑靥,恍如隔世。
便这么一息的时间,就像是在摧残他仅剩的理智。明明今日来,不过是为了看看她会不会太伤心,却没想到,自己反而不愿意走了。
“可惜...怕是见不到了......”
女子唇中吐出一抹叹息声,吐气悠悠,让江睿秦不由得心口一痛。
眼底带上点点悲哀,无奈又不舍。
女子笑得淡然,却似乎融进了哭意,衬着洁白梨花更是美得不似凡人。
江睿秦狼狈低下头,转身离去。
等到江睿秦离开,林夭华淡下眉眼间的哀伤,添上几分真是的淡漠,勾起唇角。
啧,真是初恋啊。太好骗。
江睿秦一手撑着大树。树影婆娑成默默光影洒在那袭黑色长衣上,流转成一片耀眼光辉。
男子面容冷峻,长眉紧锁,手捂着胸口,似乎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痛苦。
心痛。
这么痛的感觉,只有小时候差一点死去的时候,绝望的情绪蔓延上来时才有过的。
现如今...难道林夭华对我来说,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美人万千,纵使她是万中无一,却也不是我应该留恋的!
江睿秦啊,江睿秦!你在想什么?!
现如今景王实力雄厚,瑞王暗中防备,荣王之事还不能算彻底了绝。如果此刻因为一己私欲露出马脚,他该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年来自己呕心沥血的付出,还有一直默默在背后支撑着他的母亲?!
帝王无情,帝王无情...江睿秦,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手紧紧扣着树皮,血色蔓延出来,滴落在泥地上。
目光冷然决绝,犹如刀光利剑。
他狠狠闭上眼,将内心的痛苦压抑下来。
不要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她不是你的,也不会是你的。
薄唇重重吐出一口气,气息间似乎都夹着了血腥味。
不过一眼之缘,一救之恩,他日登上帝位善待林家即可,你又何必执着于男女之情呢?
本来皇后召林家嫡长女入宫一事就在京中闺秀小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可是最近靖安侯府的一件事,却让整个京都都知道这位林家大小姐了。
表姐忌日,私会景王。
八个字,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低语纷纷。
女儿闺名的清白是最令人看重的,却没想到这素来就是清贵文人世家的小姐出现了这种传闻。
刹那间,整个京都城都似乎陷入了沸水中。
京都繁荣,人们的生活丰富多彩。像贵族人家这样的私密之事,八卦传闻,最是百姓们爱听爱议论的。更何况,这也不是妄议朝政,也不是诋毁皇家,衙门还管不到他们的嘴巴。这一下子,不过短短五天的日子,就连茶楼的说书先生都已经写出一本林家贵女和景王的相爱故事了。
而且这些传言都十分不好听,毕竟表姐忌日,私会男子实在是人伦大忌。
众人说得开心,也想看看林家的反应,可是陷入绯闻议论的主角却是比谁都淡然。
林夭华看着豆蔻一脸愤恨地擦着花瓶,偷偷咒骂着那些背地里说坏话的人,不由笑出声来。
看着林夭华笑得淡然,豆蔻气急了:“小姐!奴婢这是为您委屈啊!您怎么还笑话奴婢起来了?您可不知道现在外面说得有多难听!”
林夭华低下头,翻了一页书。
“清者自清。本来就是不实的传闻,迟早会烟消云散的。”
豆蔻皱起眉头来:“小姐,这可不是小事儿。女儿清白可是最重要的,要是再这样闹下去,怕是族里的老人都要问了。”
林夭华手指一顿:“...那除了静观其变,我还能做什么呢?”
豆蔻一愣。
小姐素来不爱出门,朋友甚少,自然没有人会为她说话。再加上这次两王求亲,全京城的小姐们更是恨得她牙痒痒,林夭华身为一个女子,又是现在的故事人物,出来声明反而招惹闲话。
“那二小姐......”豆蔻眼珠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