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红颜多薄命
林夭华坐在车上,默默听着豆蔻的念叨。
“小姐回去后定要记住少碰水。奴婢一回去就去请刘大夫来看看,定然会让小姐的手还是原来那样好看的。”豆蔻叠着手中的帕子,嘟着嘴,脸上满满都是担忧和无奈。
林夭华微微一笑,肩边的长发如柔水般流下:“我知晓了。你不必担心,我听你的。”
豆蔻点了点头,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小姐您的披风呢?来的时候不还是披着的吗?”
抚摸着袖摆的手一抖,她轻声道:“摔倒了染上灰尘后已不能穿了,我便把它扔了。”
“扔了?”豆蔻一惊,看着自家小姐。
怎么会扔了?
“可是哪里破损了吗?”豆蔻问道。那披风好看极了,在春天穿上的时候恍若春风送来的水波,衬得小姐肤容极为娇嫩。况且上面的莲花边还是小姐亲自绣上的。
“是的,也补不回来了。”林夭华道,侧脸看起来温柔美好。
豆蔻抿抿唇,虽然疑惑却没有再问。
小姐一向节俭,怎么会扔掉完好的披风呢?肯定是破损得太厉害,又怕下人缝补辛苦吧。
豆蔻也没去细想。
马车慢慢往前行。
下山的小石路还算平坦,周围都是绵延的青山,草地鲜绿,百花盛开。柳树种在了两边,越发显得多情缠绵,时不时绕过车顶,很是妖娆。
但是马车后面不远处的一株柳树上站着一个黑衣人。
他凤眼淡漠,冷然看着下面的马车,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柔软的情绪。随后狠狠皱起眉头来想要压抑。
因为过于阴暗,所以奢望温暖。
林夭华便是他以前最羡慕的一种人。可是现在,反而有一种他不懂的东西在心底蔓延,很细微,很柔软。握住柳树枝的手一重,就听见咔擦一声,树枝被折断掉了下来。
他看见了马车上的花纹,知道那个女子应该是林家大小姐——林夭华。
恍然想起梦兰花节的一幕,眼底似乎有着那夜满天星光的灯火,虽然只是一瞬间。
“姐姐?姐姐?”林勤柔轻声叫着似乎在出神的林夭华,对方第一次与她说话心不在焉,很是令人惊异。
“啊!”她失神地叫了一声,纤细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手不小心碰到了茶杯溢出满满的茶水,从桌面蜿蜒而下。
林夭华慌张将水杯扶起。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我跟你说兰渝诗会的事情你听到了么?”林勤柔担忧地看向她。
姐姐对她一直很好,她自然也是关心她的。
林夭华笑了笑,脸色温柔:“我没事儿。只是车马奔波后有些倦了。”
林勤柔吐了吐舌头,娇俏道:“姐姐累了就先休息吧,那妹妹就走了哦。我明天再跟你说,我可认识了好多美人呢。”
林夭华对她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豆蔻从门外进来,拿着帕子抹了抹桌面,对着林夭华道:“小姐,那我便让人进来服侍您沐浴了。以便待会安寝可好?”
林夭华道:“好。”
豆蔻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向门外喊道:“巧云你去小厨房让阿玲送热水过来,相宜你进来陪我服侍小姐沐浴。”
门外传来两个清亮甜美的嗓音:“是。”
然后便见穿着鹅黄色的小裙装的相宜笑着进来。
林夭华走到了内室的大屏风后,那里放着一个很大的木桶。
“小姐的手可不能碰水呀,待会相宜会拉着您的手的。”刘大夫来了后,一屋子的丫头都很是精神地听着这手的处理方式。各个管她严得很。
林夭华眼里浮现出些许温暖的意味来:“我自然是听你的。”
外面的巧云领着两个小丫鬟进来,甜甜一笑后就往里面倒热水。豆蔻舀了一勺用手碰了碰发现温度刚好,便让巧云她们退下,只和相宜二人服侍。
林夭华坐在浴桶中,望向明月纸做成的窗纱,轻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走了一半,月亮正好呢。”豆蔻笑着回答。
林夭华默默垂下眼眸。
如果江睿秦来了,那她就赢了。如果他没有来,日后还得不停刷好感度...可惜要拿着身份,要是在嫁给裴涪卿之前没有让江睿秦爱上她,那就只能放弃。
闭上眼,她靠在桶边。
乌发雪肤芙蓉面,伊人香来。
“好了,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林夭华摆了摆手,坐在椅子上。
豆蔻和相宜便慢慢退下,等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林夭华才松了口气。
看着铜镜里的女人。
不施粉黛也美得倾国倾城。眉间淡淡温柔,恍若天上仙。
她转身去床边的衣柜轻轻抽出第二个柜子,拿起里面的淡蓝色包裹。那是她今天去元光寺的时候带着的,没有让豆蔻回来的时候收拾,就是因为里面有那件染血的披风。
她的手轻轻拂过披风,把它带到了梳妆台那里,拿出剪刀开始剪起来。有风从未紧闭的窗的缝隙处传来,冷冷的。
她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抹胸长裙,轻薄的丝纱裹着那曼妙的身躯在这只点了两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