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
道,“十皇子夭折,就是日后还能生,夏婕妤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六皇子与她疏离开来的。”
“主子您看着吧,以后还有好戏瞧呢。”
不光曼霜这么想,知道夏婕妤又病了的各宫娘娘也是这么想的,觉着夏婕妤这是以退为进,营造出一个痛失幼子的母亲形象,继而为她接近六皇子埋下伏笔。
皇上一连去慈宁宫看了王嫔三天,虽说没有留宿,但这等子眷顾也不是谁都有的。
偏偏皇帝别的宫中都不去,连皇后都坐不住了。
她本就担心王嫔腹中这孩子会给她和九皇子造成威胁,要说只是太后看重也就算了,谁知道皇上也不知怎么回事,对个还没成型的胎儿这样喜欢,天天都不忘去看一眼。
这么一想,越发按捺不住,原定循序渐进的手段不自觉便急切了起来。
而正站在风口浪尖上的王嫔,却是容光焕发、精神奕奕,一点都看不出之前的颓然。
入宫这么些年,眼瞅着都快绝望了,突然迎来了人生的巅峰,不光有了身孕,还成了炙手可热的宠妃。
没见皇上入后宫连宣昭仪那儿都没去看嘛?
越想就越欢喜,王嫔总算再度尝到了尚在闺中被众星捧月的滋味,只可惜瞧不见那些以往明里暗里嘲讽她令皇上厌恶的手指都不带碰的丑恶嘴脸,知道她有这一天,定然难受妒忌得紧吧?
“主子,您现在的身子不宜吹风,还是快回屋子里歇着吧?”
王嫔刚在风口上站一会儿,就有嬷嬷上前劝道。
“成日待在屋子里,实在憋闷的紧。”王嫔面上飞快地掠过一丝烦躁,随即恢复了温婉浅笑,“嬷嬷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主子,”那名嬷嬷苦口婆心,“奴婢也是为着您和腹中的小皇子考虑,您是双身子,万一感染了风寒,连药都不好用,是药三分毒,最后伤着的还是您自己的身子啊。”
明明是婉劝的话,落在王嫔耳中怎么听怎么生硬,就好像在有意恐吓她一般。
她不悦的皱眉,想到是太后送过来的人,到底没明着显露出来,“我知道嬷嬷是为着我考虑,只是在屋子里闷久了我心里不痛快,一样会影响到胎儿的,对不对?”
嬷嬷不卑不亢:“请恕奴婢不敬,主子您还年轻,对生育怀胎到底是奴婢等人见得多,这也是太后娘娘将我们送到您身边的原因,斗胆请主子听奴婢一言。”
王嫔有孕以来,性子就养得易骄易躁,把前十几年压抑地任性全都释/放了出来,她到底是主子,有时候不管不顾起来,宫人们也不敢阻拦。
这也是为什么太后选了这两个个性强硬的嬷嬷,生怕她什么时候把腹中的孩子给作没了。
其实王嫔心里清楚嬷嬷说得有理,也是为自己考虑,可对上她那语气,就觉得刺耳起来。
“到底你是主子,还我是主子?”王嫔语气冷了下来。
嬷嬷面上不见一丝慌张之色,弯腰恭敬道:“自然您是主子,奴婢等万不敢僭越。”
王嫔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忽然就咳起来,嬷嬷脸色一变,赶忙拿着披风将她裹进,半搂半推着她往屋里走去,边走边便斥守在王嫔身边的宫女:“长着双眼睛干什么用的?没见主子不舒服么!还不快起煮完姜汤过来!”
“是!”
眼见着小宫女着急忙慌地下去要姜汤了,一点没过问她这个主子的意见,王嫔气急之下,咳得更厉害了,然后……就动了胎气。
诊脉的太医小心斟酌了言辞:“王嫔娘娘这是心火浮躁,倒也不必用药,想法子保持心舒神怡才最为要紧。”
话传到太后耳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矫情”。
“皇帝好不容易善待她几分,倒把她纵得不知好歹了!”
太后有心冷一冷她,想让王嫔浮动的心能冷静下来,好好把这胎养好。
可自认被太后送来的嬷嬷气成这样,也没见太后前来慰问一下,委屈的王嫔当即红了眼眶。
“合着在姑祖母眼中,我还不如一个奴才!”
王嫔觉得自己前程似锦,之前有多少人嘲笑薄待她,现在就该有多少人追捧讨好她。
区区一个嬷嬷也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偏偏太后还觉着嬷嬷这样对她是对的,这不是在轻贱她么?
见她流泪,身边的宫女忙劝:“主子,您可得千万注意着身子啊,不过是个奴才,您要是真不想见她,回头告诉了皇上,让皇上给您做主不就行了?”
王嫔哽咽着道:“告诉皇上?那不是让我同太后翻脸么?”她也不至于真蠢得看不清形势,傻瓜才相信太后跟皇上真是一条心呢。
否则她还会被冷落这么多年么?
她神色越发郁郁,身旁的宫女看得心焦,给她出主意:“主子,您要真不待见那几个嬷嬷,找些事让她们去做,没心思来烦您就好了。”
王嫔泪眼朦胧,瞪了她一眼:“你说得轻巧,她们是太后派来看着我的,哪肯轻易离开我身边?”
“主子您听奴婢说,”那名宫女放低了声音,悄悄说,“就是太后娘娘送来的,您才要‘倚重’啊!像什么安胎药的,若不让两位经验丰富的嬷嬷亲眼把关,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