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
“你呀,先别急,好好耐着性子将事情都查清楚了,要是真是安修仪动的手想害景谌,不用您说,就是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皇帝饶有兴致地问她:“你怎么不放过她?”
乔虞很是不辜负他方才说的“坦荡”,直咧咧着说:“自然是在您这边吹枕头风给三皇子换母妃啊,要是谁想害我的孩子,我非得让她自食其果,尝尝自己孩子管别人叫娘的痛苦。”
“你这法子倒有意思。”皇帝原也怕安修仪带坏三皇子,左右景询年纪也大了,就是记在谁的名下也就是挂个名头的事,跟当初给六皇子换玉牒不一样。十二、三岁正是多思敏感的时候,挺好的孩子,可别被安修仪带的移了性情。
乔虞笑了笑,也没再顺着话题接下去,转而聊起了景谌,九皇子身子渐渐好了起来,景谌尝到了跟同龄的兄弟几个一起玩一起学习的乐趣,性格也越发的活泼开朗起来。
皇帝也尤为喜欢这个不拘着、爱在他跟前嘻笑打闹的孩子,相比起来,七皇子腼腆乖巧,九皇子小小年纪被皇后养的太重规矩,平白显得有些木讷,跟景谌相对的是六皇子,一样的天资聪颖,景谦才比景谌大了一岁多,言谈举止之间却显得过于严肃,小脸板起来的时候很有长兄气势,几个小萝卜头都挺怕他。
乔虞不敢触及皇帝的忌讳,就是在景谌身边按一两个人,也是小心翼翼的,一点没有探听其他皇子的事情,所以听皇帝兴致勃勃地介绍起他自己儿子来,她安静的闭上嘴,时不时答应几声,做个合格的听众。
第二天早起送走皇帝,乔虞懒洋洋地又窝回被窝里,将昨晚看了一半的书重新拿起来。
夏槐给她端果子来的时候,好奇的问:“主子,皇上昨晚怎么突然来咱们宫里了?”
“皇上来了还不好啊?”
“好是好,奴婢就是担心三皇子的事会不会牵连到咱们身上。”
毕竟王姑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假山上摔下来这事还没掰扯清楚呢,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黑了心肝的用来陷害自家主子。
乔虞抿唇轻笑了一声,也没掩着,将大公主的事告诉了她,夏槐闻言惊愕地瞪大了眼:“大公主不是最近正忙着备嫁么?”
“大公主是个聪明人,知道她以后在夫家日子过得如何都倚仗着皇上对她的看重,上回景谌那回事出来之后,皇上许久没宣大公主过来伴驾。旁人看着是说大公主到了年龄安心待嫁,可大公主心里能不明白皇上这是生着气呢。”
目光慢悠悠地从纸面上一行行看过去,悠然说着:“咱们这回大公主魄力不输男儿,这是破釜沉舟,借此向皇上澄清自己的冤屈呢。”
“大公主就不怕摔下来的是三皇子?”夏槐心有余悸,“王姑娘不光流了一地的血,还毁了脸,就这太医说还是她福大命大,一个弄不好可是要丢命的。”
乔虞若有所思地抬眸,“大公主应该不会让三皇子出事,不然反倒会将自己身上的罪名落定……我倒也挺好奇,她使了什么手法?”
……
“啪——”
三皇子怔愣地捂着脸,不敢置信地唤道:“母、母妃?”
他胎里出来就带着病,身子一直不好,众人无不将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就是眼睛错开一会儿都怕他会出什么事。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但身为皇子,谁敢对他动手?
更别提打他的还是视他为眼珠子的安修仪。
安修仪向来平和的眸底浮现出了冰冷的锐芒,直直射在三皇子身上,看得他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说!你怎么想的?居然跟戚澜那丫头合作?你被她坑害了一次还不够么?”
三皇子抿紧了唇:“母妃,儿臣不是因为大姐才、才……儿臣是真不想让王姓女做儿臣的正妃。”一旦他娶了王氏女,日后在众人眼中,他就成了王家的附庸,成了那个还没断奶的九弟的随从……凭什么!
“母妃,您母家还是内阁首辅,是王家兄弟的上峰,咱们为何非要扒着王家呢?”三皇子少年意气的脸上满是不甘。
安修仪定定打量了他一会儿,脸上的怒意慢慢消散开来,幽幽叹了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景询,这皇宫中是容不得风光的。你看王家不可一世,但母妃告诉你,王家眼下的炙手可热,燃烧得都是他们家族未来的运道。”
“母妃让你娶王家女儿,是为了让你成为他们的一个选择。”
三皇子神情僵硬,瞳仁微颤了颤:“母妃你什么意思?”
安修仪伸手将他拉到身边来,眷恋万分地扶上他日益长成的清俊面容:“景询,你听母妃说,安家……在祖父退下来之后,在王家兄弟的争锋相对中,安家必须得先蛰伏起来。你父皇正值壮年,如今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让你跟王家、跟九皇子亲近,母妃也心疼你对别人低头,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为了更广阔的未来。”
“母妃不会害你的。”安修仪轻柔地说,“你听母妃的,若是之后出了什么事,母妃不能时常来看你,你不要管,还是像以前那样认真地学习,沉得住气,都会过去的。”
三皇子不安地反握住她的手,慌张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