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禁
这下问题就严重了,林嬷嬷也不相信这是意外,可有人冲破层层警戒对九皇子下手居然能全身而退?这该是怎样深不可测的人物?
皇后沉声道:“会不会是太后?”
整个后宫,或许也只有太后才有这样的能力了。
林嬷嬷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太后正为王贵人烦恼不已,恐怕腾不出手来。”
主要王贵人到现在还是清白之身,生育子嗣就更远了,太后不至于这么等不及,把王家的后路都斩断了。
皇后未尝不知,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除了太后,谁还有这样的胆量和手段能在坤宁宫里头肆意妄为!”最后几个字眼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谁敢对九皇子下手,简直是在戳她眼珠子,皇后怎能忍?
林嬷嬷迟疑着猜测:“可能,不是冲着九皇子来的……”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为了让皇后盛怒之下乱了手脚,从而才能浑水摸鱼。
皇后一怔,容色越发难看:“是针对本宫的?”她怒极,一掌拍在桌面上,愤而厉喝,“这群贱人!”
林嬷嬷温声安抚道:“主子,目前最要紧的是将宫中的风声抹去。”众口铄金,不得不防啊。
皇后不悦:“不过略施小惩,难道本宫连惩治嫔妃的资格都没有了么?”况且不过是几个不受宠又闹腾的地位嫔妃,别说只是罚跪,就是杖责又如何。
林嬷嬷心知皇后是迁怒,轻声道:“主子,奖惩有度,不过做个面子情,奴婢稍后让人送些锦缎料子过去也就罢了。”
皇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依你说的去做。”
主仆俩正说到这儿,就见素枝小步买进来,弯腰恭敬地回禀道:“主子,皇上方才派人去灵犀宫传旨了。”
进来宫中闹得凶,乍一听见灵犀宫,皇后愣了会儿才蹙眉:“皇上果然没忘了她。”
这几月新人间起起落落,宠妃的位置换了又换,皇后还道皇上是左右难舍,原来是记挂的人不在跟前,心不在焉呢。
皇后怒气消散一空,眸底翻滚着暗色,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醋意。
林嬷嬷忙出声道:“皇上传了什么旨意?”
素枝回:“皇上口谕中说,马上就是宣昭仪的生辰,特此赦免了她的禁足。不过作为训诫,宣昭仪生辰那日就不设宴了,让其在宫中自省。”
此话一出,皇后的脸色才好看些,皇上总不是全偏着灵犀宫那位。
但到底堵着气,不上不下地憋着难受:“林嬷嬷,随后传本宫的口谕,皇上仁心,去叮嘱宣昭仪万不能辜负了皇上的心意。”
算了算了,出来了也好,就让她们斗去吧,一群以色侍君的庸俗之辈,她倒要看看是谁的手段厉害点。
林嬷嬷应道:“奴婢遵命。”
皇上虽然下旨将宣昭仪提前放了出来,但也不算全然的包容,因而宫中众妃即使嫉妒,却也并未到烧心的程度,只冷眼观望着经此一难的宣昭仪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盛宠罩身。
太宸宫中,张忠去灵犀宫宣读了口谕,回来就去勤政殿同皇帝禀报。
皇帝见着他,神色淡淡地放下御笔:“她可回了什么?”
张忠恭谨地道:“宣昭仪托奴才谢过您的恩典。”
皇帝挑眉看起,语气中显出了几分笑意:“她就没让你给朕传什么话?”只看她那古灵精怪、闲不下来的性子,两月不见,小脑瓜里不知存了多少主意,哪能乖乖一句话打发了。
张忠笑呵呵着说:“宣昭仪专留着话要亲口跟您说呢,奴才这等子外人,哪好意思掺和进去?”
皇帝失笑:“这话是她跟你说的吧。”
张忠弯腰笑道:“皇上英明。”
“罢,”他起身,双手覆在身后,大步朝外头走去,“朕这就过去,免得她憋了一大段话把自己给闷坏了,回头还得怪着朕。”
张忠赔笑着跟在后头,边示意旁边的小太监去给皇上准备御撵。皇帝步子迈得大,他差点没跟上。
等皇帝坐上御撵,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灵犀宫行去。
然而等到了,才发现灵犀宫中热闹得很,张忠眼尖,远远便看见了有别宫的奴才守在宫外,便想让人过去探路问一问,待得到消息,才悄声同皇帝禀告:“回皇上,好似是谢贵人和霍贵人正在灵犀宫给宣昭仪请安。”
“哦?”皇帝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她们的动作比朕还快?”
张忠笑道:“宣昭仪娘娘素来为人宽和,也怪不得新进宫的娘娘们也久仰贤名,愿意亲近。”
皇帝低头看着他揶揄道:“你这话就是叫宣昭仪听了怕也不好意思承认。”他慵懒地向后靠去,“继续走吧,你先去嘱咐一声,让守门的奴才们都把嘴闭紧了,不准让里头知道朕来了。”
“是。”张忠领了命,继而熟门熟路地让人去前方开路,同时不禁在心底暗叹,也不知皇上在哪儿养成的习惯,近来是越来越喜欢听壁角了,活生生把诸位娘娘们的争宠夺利当成台上的戏来看。
……
“阿秋——”乔虞一声响亮的喷嚏打断了对面霍贵人热情洋溢的亲近之言,瞬间气氛就有些尴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