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芒
上打入冷宫,许美人不求见着皇上求情,怎么非要见乔容华?
有好事者还专来问乔虞,佯作同情,劝乔虞说,许美人如今落得这副田地,便是念在过往情分上,去见她一面也是应当的。
乔虞微笑不语,直把问话的人逼出窘迫之色来,尴尬地出声告辞。
她傻了才去见许知薇呢。
她现在怀着孩子,以许知薇恨她的程度,万一抱了“我死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念头,非要拖着她一起完蛋,那岂不是后悔莫及?
不过夏芳仪倒是滴水不漏,把罪责全部推给了许知薇,竟是一点嫌疑没沾上,乔虞在皇帝过来时暗暗试探了一下,那几个宫人被审问了几遍,从起初的闭口不言,到禁受不住把许知薇招认了出来,时机掌控的恰到好处,可就是太好了,反倒生疑。
乔虞问他:“许美人可有那个实力能掌控宫中资历比她更深的宫婢和其家人?”
皇帝却回说,在宫外找着了几个宫人的亲人,早就暴毙许久,根据蛛丝马迹查下去,就察到了霍家头上。
他怀疑是简贵妃在背后指使,自从四公主出生时候的那场异象,皇帝就开始怀疑霍家人的忠心,都有胆子觊觎帝位了,那么,在各宫不计手段地控制住几个宫人当眼线,怕也不在话下。
皇帝还记着柳贵嫔小产时候,在怡景宫周围抓着不少简贵妃的人一事,她惦记着皇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许知薇又同瑶华宫走得进,这口锅怎么看都是简贵妃的跑不了。
事既如此,乔虞还能说什么?皇帝能与她明说,已经是难得的坦诚,她要无凭无据地纠缠下去,令他觉着她是无理取闹,白白损耗两人情谊不说,反把夏芳仪衬得像是无辜受累似的。
自上回六皇子重病的真相被揭露出来,皇帝明面上对夏芳仪还是一如既往,但作为同被他特殊对待的嫔妃,乔虞能瞧出来他的态度已然变了不少,至少没了那层滤镜,开始真切地打量起夏芳仪这个人来。
在这个重塑感官印象的过程,乔虞宁愿避其锋芒,也不愿两厢暗斗下,平白给了夏芳仪表现的机会。
又过了两月,夏芳仪到了产期,足月诞下了一位小公主,令各宫都舒了口气。
这宫中,唯有容妃膝下养着两位皇子,可也有一个不是亲生的。要是夏芳仪再生下一位小皇子,即使六皇子不在她名下,亲缘总是割舍不掉的,那她的威胁也太大了。
然后,警惕地目光便齐刷刷地转向了灵犀宫,乔容华肚子还怀着一个呢,就是不知道是八皇子,还是六公主了。
一时间,照看她肚子的齐太医不知收了多少打探消息的人送来的红包,就是想知道乔容华腹中怀的是男是女。
乔虞这胎已经快七个月了,按理是能诊出性别来,只不过她不想知道,生儿子要愁,生女儿也要愁,反正都是讨债的,还不如不知道,让她先开开心心地过这几个月再说。
她怕皇帝忍不住去问,还特意嘱咐了他,就是问来了也别告诉她。
可不是她嘴贱,皇帝本来还没想着这一茬,听她这么一提,翌日就宣了齐太医过来问,倒不是纠结男女,而是他先前应了乔虞要给孩子取个响亮好听的名讳,一转眼就忘了个干净,知道是男是女,好歹能先选几个字出来。
他俩还真心有灵犀,皇帝忘了,乔虞也忘了,她唤肚子里的孩子“乖宝”,几月下来早就成了习惯,所以乍一听皇帝把齐太医宣去了太宸宫,再一想自己最近能吃能喝身体好的不得了,就疑心皇帝是重男轻女,着急问出个结果。
于是心情愉悦疏朗的皇帝照旧用了午膳来看乔虞的时候,就对上了她沉重的目光,被她拉了去,语重心长,软语委婉,说了好长一番话,他才明白过来上述这段以“论生女儿对父母身心健康的益处”的论调所为何来。
当即就气乐了,失笑道:“看你说的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养过女儿。”
乔虞张口想怼回去才反应过来这位爷是养过女儿的,还不止一两个,她思绪一顿,绕成了结,自从有孕以来,她的脑子时混沌时清明,令她不由认真思索起来“一孕傻三年”这句俗语的真实性。
皇帝见她脸色凝重起来,好奇问她想什么,乔虞顺嘴就把实话给讲出来了,把他逗得抚掌大笑,直道:“要是你愚笨起来能让孩子聪明一些,朕也认了。”
乔虞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你想得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