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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容易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了起来, 双眼睁开,直直看着前方。
这一番动作,也惊醒了躺在身边的周思危。
“怎么了?”周思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眼中一片睡意朦胧,但是身体比神识更快, 先去摸了摸江容易的手掌。
摸到的地方是冰凉又布满了汗渍的。
周思危瞬间就清醒了,他坐了起来,手掌按上了江容易的肩膀, 借窗边月光看着江容易过于白皙的脸庞,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江容易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沉溺在刚才的梦境中,过了一会儿, 才彻底脱离出来, 他迟钝地问:“什、什么?”
周思危的手掌微微用力,将人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说:“做噩梦了吗?”
“没……”江容易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周思危没有再说什么, 而是默默地看着他。
“……”江容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被周思危注视之下,感觉莫名怂了, 他犹豫了片刻, 还是老实地说了, “做噩梦了。”
周思危问:“做什么噩梦了?”
江容易本来还想糊弄过去, 但看到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中的专注,就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刚刚做的梦:“我梦见了……一片黑暗,还有那个人。”
自从离开望善渊, 江容易每天都会梦见永坠黑暗之地。
或许是灭世者的身边的禁制动摇,使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江容易的梦境。
准确的说是,无论江容易晚上睡不睡觉,都会准时地被拉入灭世者制造的梦境之中。
他已经在黑暗中与灭世者对话了无数次,可无论经历了多少次,江容易还是无法适应与灭世者的面对面接触,每一次醒来都会让他冷汗淋淋。
“没事了。”周思危察觉到怀中之人的颤抖,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江容易的脊背,柔声安抚道,“没事了,我在你身边。”
江容易低低“嗯”了一声,抱住了周思危炽热的身体,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江容易装作轻松地说:“只不过是一场梦,你别担心。”他担心周思危多想,又添了一句,“说不定是当日发生的事情印象深刻,所以我才总是做梦……”
周思危没相信他说的话,问道:“这个噩梦做了多久了?”
江容易脸上的表情一僵,还好他此时将头埋在了周思危的怀中,想来是不会被发现的,于是他说:“就今天。”
周思危没有被江容易的话所糊弄过去,要知道修真者一般是不会做梦的,只要做梦,梦见的都是一些关于未来的预兆。
这说明江容易的未来与灭世者必定有关。
“真没事。”江容易抬眸看了眼依旧沉默不语的周思危,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悄悄地将手伸入了他的衣服中,指腹划过结实的肌肉,朝着下方而去。
还未等江容易接触到关键部位,手腕就被周思危抓住,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将他的手从衣服中抽了出来。
“?”江容易歪了歪头,疑惑地问,“不想要吗?”
周思危翻身下床,保持了与江容易的距离,他捡起一件衣物披到了身上,遮住了凌乱的里衣,他说:“没心情。”
“没心情?”江容易重重地拍了下床板,“周二狗,我看你是不行了!”
可惜周思危并未被这句话激怒,他穿戴好衣物,淡淡地说:“我出去一下。”说完后连江容易的反应都没去看,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江容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喃喃道:“生气了?”
江容易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天际伸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他才反应了过来。
他赤脚踩上了地面,弯腰捡起几件衣物,穿好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内摆着的铜镜,里面照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只眼角一抹红艳云纹还带着血色。
难怪周思危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江容易轻叹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与周思危心意相通,能够察觉到周思危正待在三十三重天的某一处建筑里面。
“这傻子一个人生什么闷气。”江容易轻轻自语,他看了眼冉冉升起的日光,就迎着清晨的凉风,穿过长长的廊道,朝着周思危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江容易拐了个弯,没看见周思危,倒是先看到了龙珂珂。
她坐在了九重高楼的最顶端,两条白白嫩嫩的小腿在空中摇晃着,一点也不怕从上面掉下来。
江容易仰头看着龙珂珂,可这小姑娘心事重重的,根本没发现下面还有个人在看着她。
江容易摸了摸下巴,干脆御起清风,轻轻一跃落在了龙珂珂的身边,他伸手搭上了小姑娘的肩膀,问:“想什么呢?”
一向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此时却只是平静地扫了眼落在她肩膀上的手,轻声说:“我想回望善渊。”
江容易沉默了一下,坐到了龙珂珂的身边,说:“为什么想回去?你爹……不是想让你回到下界吗?”
龙珂珂摇了摇头,梳在脑后的小辫子一晃一晃的,她开口说:“不了,我不去下界。”一边说,她一边摆弄着自己那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