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打起来了
“然后呢?奇迹就这样出现了,王悦和潘美人前后过来救场,暂时化解危机,阻止齐王施暴,清河公主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我觉得这一次她也可以。”
近墨者黑,荀灌和清河王悦一起玩太久,渐渐从耿直的性格变得狡猾,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荀灌给司马乂画大饼,拍马屁,鼓励他要对清河的计划有信心。
人都爱听好话,司马乂一听,很是受用,说道:“齐王对一国之母尚且不敬,将来势必也会置我于死地,到了这个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稍有迟疑,恐怕猎物就跑了,好,你回去告诉清河公主,我会按照计划中去做。无论成败,我司马乂都认了!”
“好!”荀灌掏出一根红布条,“这是清河公主从羊皇后凤袍上剪下来的,起兵之时,我军皆在右胳膊上系上一块红布,以区分敌我。”
司马乂遂去准备。
荀灌下一个就是去永康里找王悦。
刚到纪丘子家门口,就隐隐听见哐哐砸墙之声。
荀灌心想,这大过年的,破土不吉利啊,王家不讲究这个?
荀灌是王家常客了,侍女带着她到了后院,看见王悦轮着大锤砸墙。
此时已经砸的差不多了,砖墙推倒一大片,隔壁抠门戎家的冻柿子树就在眼前,再也不需要用特制
的竹篙去勾(偷)了。
看着一个个像小红灯笼般的冻柿子,荀灌顿时口舌生津。
王悦还要捶掉最后几块砖头,见荀灌来了,晓得有要事相商,这才停手,把荀灌带到书房密谈。
荀灌拿出纸笔,画出皇宫草图,说了清河闪电突袭的计划,“今天一早,齐王以过年期间要加强巡逻为由,从外面调遣了五万军队进城,加上原先大司马府的五万护卫,齐王手下有十万军队,这是我们的对手。”
“……司马乂已经点头答应了,正在准备。他手下有两百人之多,加上你我,一共两百零三人,如果你我能够完成中间最关键的一环,我觉得我们还是很有希望的。”
十万对阵二百零三人。
王悦没想到清河在遭遇惊魂一刻后,没有被击溃,在短短一夜里想出如此惊人的计划,娇软的外表下,是一个不屈的灵魂。
王悦轮了一上午大锤,额头冒汗,热血沸腾,说道:“我本在搬救兵,寻求同盟,以遏制齐王,但是这个办法不能立刻见效,对方还没有被我打动,老一辈人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很难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但既然皇室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那就豁出去背水一战吧,我加入。”
荀灌打量王悦身边满是砖屑的锤子,很是不解,“我只看见你砸墙了,你搬的是砖头兵?”
“我在攻心。”王悦不便详细解释,“家族并不认可我的想法,他们坚持观望。我已经尽力了,家族有家族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打算,我们互相不认同,也无法说服对方,那就让他们做他们认为是对的事情,我做我的。”
荀灌一拍王悦肩膀,“我们走吧,王大锤。”
荀灌给王悦取了个外号。文质彬彬的王悦立刻成了乡野糙汉。
王悦忍俊不禁,“好,我们走。”
两人刚刚站起来,就见一个人从书架中间走出来,“且慢,我也加入。”
居然是曹淑!
曹淑抱着一摞抄录的账册,“我也加入,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收集到了今天大司马府里库房里增加之物,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大概猜出是用来干什么的,到时候我会在外头配合你们起兵。”
曹淑一边说,一边打开入库目录,用笔勾出来一些东西。
荀灌和王悦心领神会。
王悦问母亲:“家里书架后面有密道?母亲为何一直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过我。”曹淑说道:“当初挖密道的时候,差点把隔壁王戎家的密道给挖塌了,狡兔三窟懂不懂?大家都心照不宣。”
王悦对曹淑一拜,“母亲,儿去了。”
曹淑摆摆手:“去吧,我曹淑养的儿子,绝不是任凭家族摆布,唯唯诺诺之人。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若不能恣意畅快,憋屈活到一百岁又有何用?隔壁抠门戎活到七十岁,比龟壳还固执,王大锤破得了墙,破不了他的脑壳,别指望这些老东西了——我连你爹都不曾指望过。”
曹淑痛快的接受了荀灌给王悦取的外号。
荀灌甚是拜服,也对着曹淑一拜,和王悦结伴而去。
两人走后,曹淑抄录了数份大司马府入库的几件东西,召集家仆,“去洛阳城各大集市,把这些货物全部买下来。”
家仆们拿着单子和钱刚刚出门,外头就传来震天响的抠门声,吓得看门人都不敢开门,倒是曹淑听到巨响心有感应,跑去亲自打开大门,见门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他风尘仆仆,一对浓眉毛像是挂着白霜。
正是刘曜,他日夜兼程赶路,来不及补染在风雪中褪色的白眉。
身边是一匹马,这匹马喘着白气,显然是累到不行。
他从怀中掏出那张待宰羔羊的图,“她出了什么事?”
入夜,洛阳城夜间宵禁,各大城门,以及城内的两百五十里门几乎同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