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声音洪亮
这番话里隐藏着某种深刻的情绪,她仔细去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她安静地消化了一会新的知识,然后说:“比起你的门和锁眼的比喻,我倒是有个更直观的形容。”
斯内普挑眉,不置可否道:“说来听听。”
梅莎拿起魔杖,她还使不来斯内普随意凝聚幻象的本事,就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硬糖——她每天都要顺手从餐桌上抓一大把放口袋里。当然,她的口袋里还有饼干、巧克力、坚果脆等等。
“你知道吗?”菲菲某次对她说,“有一种神奇动物叫嗅嗅,它会拼了命地把所有亮晶晶的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梅莎:“你想说什么?”
菲菲咬着从梅莎口袋里掏出来的葡萄干,含糊不清地说:“我想说囤东西是个好习惯,你永远不知道它能在什么时候帮上忙。”
薄荷糖在梅莎的手里变成了一个骰子,然后朝斯内普轻轻一弹,斯内普没有伸手抓住。
梅莎说:“未来就是旋转中的骰子,预言就是有人能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出骰子停下后朝上的点数。结果已经得知,那就可以想方法去规避,比如制造一些动静去改变这个点数,即使点数改变不了,也可以改变我们的下注。”
她盯着斯内普的手,眼睛轻轻一眨。
“我猜是3点以上。”
斯内普摊开手,掌心里的骰子6点朝上。
下一秒,骰子变回了薄荷糖。
“确实直观。”斯内普把糖扔回去,被梅莎接住,他挑剔地说,“但毫无美感。”
梅莎惊诧地看他:“无意冒犯——你居然还会追求美感?”
“魔法本身就是一种充满美感的东西,体会不到的人永远掌握不了魔法的精髓。”斯内普的口气很轻蔑。
“与其说是魔法充满美感,不如说是力量?”梅莎提出自己的想法。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能区分什么是力量吗?”他轻声问。
梅莎想了想,“让一个人不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的东西。”
斯内普对她的回答不太意外,淡淡地说:“我想你指的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绝对力量?”
“你有不同的见解?”梅莎扬了扬眉毛。
“不,我当然不会说你的想法是错的。”斯内普注视着与他隔桌对坐的梅莎,她的眼神里潜藏着某种他似曾相识的东西,它令人不安,“我也不会无凭无据地断定你追求的那种力量不存在。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见识它。但以我的所见所闻,绝对性通常伴随着某种脆弱性,越是绝对的东西似乎越容易被不可预料的东西摧毁。”
“是吗?”梅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没有继续争辩,而是问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你的所见所闻——我能被允许知道你都见闻了什么吗?”
“无可奉告。”斯内普说。
——这句话大概可以列为他的口头禅。
另一句口头禅是“闭嘴”。
他们的对话中,这两句话总是以不太低的频率交替出现。
梅莎不以为意地拆开糖纸,把糖果含进了嘴里,清凉甘甜的薄荷味瞬间充斥了口腔,也极具倾略性地溢散到整个房间。
这是一个弃置不用的空房间,藏在地窖某条走廊的尽头,房间里本来堆满了破损的铠甲和石像、断折的魔杖以及刀斧、盾牌、长剑之类的武器,像是一场惨烈的战争后从战场上打扫出来的东西——《魔法史》中记载过,霍格沃茨不止一次地经历过战争。
现在这些东西已经被斯内普堆到了房间的角落,他还变出了两把舒适的椅子和一张长桌,长桌上点着一盏烛灯,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简陋但够用的教室。
唯一不足之处是没有通风口,整个房间阴冷潮湿又憋闷,待久了总会让梅莎回忆起曾经被关在地牢里的感
受。
不过她没有对斯内普选择的上课地点提出抗议,只是想着天越来越冷了,下次来之前得再多加件衣服。
这周的私人授课结束后,梅莎和斯内普离开地窖去吃晚餐。刚靠近礼堂,梅莎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眼熟的人。
那头硬刺一样的褐色短发,方正冷峻的脸,傲慢眯缝着的灰色眼镜——不过他这会戴上了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显得眼睛更小了——不是曾经向她问过路的达摩克利斯·贝尔比又是谁?
直到她和斯内普走到了达摩克利斯的近前,他像个警戒的哨兵一样猛地探出头,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镜看起来作用不大,他的眼睛上上下下地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扫了好一会,才迟疑着说:“是斯内普吗?”
斯内普似乎对他这个样子见怪不怪,平淡地说:“是的,是我。”
他们两个认识?
梅莎有些好奇。她很少见到斯内普在学校里有走得近的人,他一向独来独往,似乎和谁都说不上话,菲菲说她听到和斯内普同寝室的几个男生都在背后抱怨他的古怪脾气。
但除了抱怨,他们也拿他没办法。他们又不能排挤他——他已经抢先排挤了所有人。
达摩克利斯杵在这里大概就是为了等斯内普,他稍稍放松了一点表情,紧跟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像是心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