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波澜
沃茨里有公用的,日常通信并不影响。
由于常识匮乏,对角巷的一切对梅莎来说都是新奇但合理的,她兴致盎然地观察着呈现在她视野里的每一样东西,把它们一点一点地融进了对世界的崭新认知之中。
买齐了其它东西后,他们前往魔杖店选购魔杖。
“魔杖绝对不能买二手的。”艾琳说,语气十分认真,“不合适的魔杖比不合身的衣服还叫人难受。”
梅莎却想,还是没有魔杖最方便。
她可受不了一直担心着一样重要的东西会不会从她身边消失的感觉。
魔杖店里空间逼仄,无数个狭长的盒子从地板码到天花板。售卖魔杖的是一个从头到脚都颜色惨淡的老头,他没有急着给两个小孩挑魔杖,而是看向了艾琳。
“介意把您的魔杖给我看一看吗,太太?”他说,银白色的眼珠像一种奇怪的动物,“我很怀念每一根从我手里离开的魔杖。”
“可以的,奥利凡德先生。”艾琳犹豫了一下,把魔杖递给了他。
奥利凡德用细长的手指仔细地抚摸那根平平无奇的木棍,轻声说:“啊,我记得它,山楂木,独角兽的羽毛,十点五英寸,非常坚韧,二十年前您从我这里买走了它,我以为您会成为一个治疗师。”他轻轻挥动了一下魔杖,杖尖闪出了星点火光。
“看来您并不经常使用它。”奥利凡德说,神情有些遗憾,“它没办法吸收你的能量,很虚弱。”
艾琳咬住下唇。
这老头话好多。
梅莎不高兴地皱眉。
“抱歉,先生。”斯内普强硬地打断了奥利凡德的话,“我不得不提醒您,我们是来购买魔杖的。”
“哦,是的,是的。真是不好意思,我老是忘记正事。”
奥利凡德把魔杖还给了艾琳,将打量的目光放到了斯内普身上。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长条卷尺,卷尺自动地绕着斯内普的身体给他测量各个部位的尺寸。
可是——为什么连鼻孔的间距都要测?
梅莎感到疑惑。难道鼻孔大小对魔杖也有影响?
魔杖的挑选过程相当漫长且枯燥。梅莎坐在长椅上,看着奥利凡德从盒子墙里不断地挑出新的放到斯内普的手里,再迅速抽走,咕哝着“不是”、“错了”、“真挑剔”之类的话,试过的魔杖堆在她旁边,很快就比她还高了。
她还捕捉到斯内普在试完一根魔杖后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他的目光追着那根魔杖落到了长椅上,像是它对他来说格外不同似的。
可奥利凡德说它并不适合他。真奇怪。
斯内普同样内心震动。相思木,火龙心弦,十三英寸,是他曾经从这儿带走的那根魔杖,一直到死为止,他与它都非常契合,为什么现在它不接受他了?
他改变了吗?
一根根魔杖从斯内普的手里交替而过,没有一根能触动他。同样的动作又重复了数次后,他猝不及防地感到掌心一烫。
斯内普本能地握紧魔杖用力挥动了一下,刹那间,昏暗的店铺里光芒骤亮,隐隐有悦耳的鸣叫声回荡。
奥利凡德激动地鼓掌,大声说:“非凡的组合!棕木,凤凰的羽毛,十三点五英寸,非常坚硬。你会大有出息的,孩子。我想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当然,只有精通魔杖制造的巫师才了解,棕木生长在极为干旱的地带,耐热且耐寒,几乎不可能用来制作魔杖,一方面是因为它太过坚硬且孤傲,与绝大部分杖芯都不相容。另一方面是因为它象征的力量太过强大——传说棕木能战胜死亡,让死者复活呢。不过我得说,基本上每一种木头都有奇特的传说。”
他目光闪亮地望着斯内普,殷切道:“这是店里的唯一一把棕木魔杖,由我祖父制作,你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能被它选择的人。”
斯内普怔住。
另一边梅莎也微微出神。
她知道棕木,在《圣经》里,它是胜利与和平的象征,拥有着神圣纯洁的力量。她也知道凤凰,《约伯记》里提及过,这是一种会死而复生的神奇生物,它也象征着耶稣的复活。
梅莎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圣经》里提过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魔法的世界,为巫师所用,这怎么能不叫她发笑呢?难不成斯内普竟是再世耶稣吗?想到那些信徒们得知后的表情,她就想要大笑。
斯内普抿紧了唇,他将魔杖收进盒子里,对梅莎说:“该你了。”
梅莎从长凳上起身,带着满心愉快与好奇地站到奥利凡德面前,那根卷尺又开始尽职地测量。
“噢,是用左手的小姐。”奥利凡德说,“按我的经验,习惯使用左手的巫师,他们的魔杖也会格外不同些。”
正如奥利凡德所说,和斯内普一样,梅莎的挑选过程也不太顺利。
梅莎能感觉到很多魔杖刚碰到她的指尖就几乎挣脱着想要离开,而略有几分神经质的老头则吃惊地喃喃低语:“真稀奇,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讨那么多魔杖的喜欢?”
梅莎对这样的说法心无波澜。
她都不在乎是不是被人喜欢,为什么要指望一根木头喜欢她?
奥利凡德沉思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