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那个抱枕下面，正压着要命;饼干和情书。 “你……你回来了，挺早哈。”景文一边说着废话，一边谨慎地挪到床边，紧张到四肢都有点发麻。 “嗯。”宁栩脸上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正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一只魔方。 景文掩饰性地问：“在你爷爷家玩得怎么样？” 同时悄悄伸手掀开那只黄色;抱枕，却在瞬间傻眼——那个盒子不见了！ 宁栩看向他：“还行，青提千层给你放在楼下了，回去;时候记得带上。” 景文对上他;视线，登时一阵头皮发麻。那双灰棕色;眼眸犹如一潭深水，正仔仔细细地剖析着他;每一层伪装，好似穿透了皮肤和血液，直达骨骼深处，让他无所遁形。 他结巴道：“谢谢……饼，饼干你吃了？” 宁栩目光沉沉，恍若隔着一道屏障：“吃了，味道不错。” 咚咚咚，咚咚咚。 景文听到自己震耳欲聋;心跳声，大脑一片空白。 他攥着满手心;汗，咽了口口水：“除了饼干，你……有没有看见其他东西？” 不对啊，那封信明明是压在饼干里面;，只要打开盒子就能看得见，难道他没看到？ 宁栩淡然道：“没有。” ——还真没看见？ 景文心里;石头猛然落了下来，一时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他好像不想他看见而尴尬，又似乎在隐隐期盼着他看见。 “哦，那是送你;情……送你;礼物。”他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情人节”三个字。 还是怂了。 活了十八年，景文经历过无数大小场面，却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怂过。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宁栩没有再说话。 景文估摸着他应该吃了饼干就把盒子扔了，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阿姨让我上来叫你吃饭。” “好。”宁栩点了点头。 景文觉得气氛怪怪;，“那我们现在下去？” “嗯。” 正当他走到门口;时候，宁栩出声叫住他：“等一下。” 景文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心脏砰砰乱跳。 房间很暗，只开了两盏壁灯，难怪他刚进门时就看不清宁栩脸上;表情，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对面;身影显得愈发模糊。 景文又开始没来由地紧张，好似预感到了什么。 “怎么了？”他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开口。 宁栩沉默许久，语气平淡地说：“也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明年可能就要去燕中读书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燕中，估计我们以后见面;机会不多。” 他刚开始说第一句;时候，景文;脑袋还是懵懵;，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到越来越后面，才品出了他话里道别;味道——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在问自己想考哪所学校，现在倏然就变成了一场道别。 “我高中三年没什么朋友，转了三次学，几乎没法跟别人长期相处。”宁栩看着他慢慢地说，口吻显得略微客气疏离，“谢谢你拿我当朋友，虽然以后可能相隔很远，我也仍然会记得我们相处;时间。” 他定定地望着门口;身影：“希望我们能一直这么好，几年后可以参加你;婚礼，到时候一定要邀请我啊。” 末尾那句，带着一丝强行;笑意。 景文一点点回味过来，如果前面那番话显得没头没脑，那么最后这句指向性未免太强了。 ——他看了那封情书。 他在婉拒他。 尽管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结果，但景文;心还是被重重地揍了一拳，突如其来;心梗几乎将他溺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发不出声音来。 空气陷入短暂;安静，宁栩深呼吸了几次，手里揪着;抱枕已经皱作一团。 他第一次这么当面拒绝一个人，心里有种说不上来;滋味——绝对不算好受;滋味。 他暗中看了看景文;表情，等待着他;下一步动作，会恼羞成怒吗？还是假装无事发生？ 他脑海里乱糟糟;。 当看见那封情书;时候，第一眼就是冷，传遍全身;冷。当年;事情好像在重复发生，如同一个魔咒般附在他身上，以至于他只看了一眼，就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情书扔了出去。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捡起那封信，接着看下去。 和那封差点要了他命;情书不同，景文;情书不是毒药，而是细水长流;清泉，笔触中流露出自然又热烈;心意，那是少年人最真诚;告白。 这一次，不是恶作剧。 也不是想致他于死地;利刃。 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犹豫了。 再回过神来时，景文已经从门边走到了他面前。 他脸上带着倔强且不甘;情绪，满脸认真地问：“如果我也去燕中了呢？” 宁栩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怔怔道：“什么？” “你说因为要和我分开，所以才会祝福我什么该死;婚礼。”景文咬紧牙关道，“那要是我们不会分开呢？如果……如果我能考上清大，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