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天外飞仙 (3)
“我儿是剑虚龄五岁,几日前就在这街上玩耍,一个闪眼孩子便不见了。”
陈芸娘说起那天的情景,悔恨直上心头:“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我可怜的孩子……”
齐玉低头瞧了瞧明月。
恰好明月也抬头看她。
齐玉心想这孩子有灵性。
“你可有什么猜测?”
果然这话一出,这位妇人便现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来。
齐玉便猜其中必有隐情。
陈芸娘思来想去决定如实相告,想来仙子必定不畏惧那些脏污玩意儿的。
“小妇人见识短浅,斗胆妄言。但这西境里,孩子无缘无故失踪了,多半都是送进了那靖西王府!”
说到激动时,连指甲都折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母亲。
为了自己孩子的安危卑微在地的母亲。
齐玉垂着眼看她,心中不忍。
“你起身罢。”
齐玉本就打算去靖西王府走一趟,这次正好顺带了。
“你儿若是死了,便再无转圜余地。若是此时还活着,我定将他带回来。”
陈芸娘大喜过望,“多谢仙子!”
她对着齐玉千恩万谢,欢喜的要命。
齐玉蹲下身,将荷包上另一粒珠子解下来,抽一根线穿了挂在明月脖子上。
“遇到危险不要乱跑,抓住这个小珠子,师父很快会来救你。”
明月有些紧张的抓住那颗小珠子。
“我这徒儿,你先照看些许。”
陈芸娘千肯万肯的答应了。
再抬头,眼前已经没了红衣女子的身影。
此时是正午。
齐玉提着一柄竹剑,行走之间剑意逼人。
心中锋锐,何惧竹剑无刃?
凶神恶煞的官差,好大一本子的花名册。
被父母卖掉的女儿,那花名册上黑红印记划掉的生命。
“我心中有不平之气。”
齐玉缓步行走,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如影一般迅速而无踪。
【冤有头,债有主。】
“是的。”
她要去找这冤债的主人,这一切罪恶的根源。
靖西王府。
红绡纱,粉荷杯。
曲水之上有廊桥,在这初春的天气竟还盛开了一池荷花。
“王爷……您,可真是风雅……”
袒胸露腹的靖西王浑身只有轻纱二两,看起来,这轻纱还是从美妾身上扒下来的。
妖妖娆娆的美姬斜抱着琵琶弹奏,将这暖池亭子里**的气氛推向顶点。
“风雅?……哈哈……”靖西王半眯着盛满了酒色的昏花老眼,忽地睁开眼盯住了眼前这位美人儿。
“你,去那池子里跳舞去。”
新鲜的美人不常有——尤其是在享受的这位是个喜新厌旧的货色的情况下。
经过精心调教的美人儿深知这是自己出头的机会,十分柔顺而讨好的服从了主人的命令。
“王爷……”
从靖西王的软榻到盛开着荷花的暖池,这短短的几步路,硬是让这位美人儿走出了一步一荡的风情。
嗓儿要媚,腰儿要柔。
腿儿要软,眼神儿要像能滴出水儿。
一步一春情,两步一摇曳。
直晃得靖西王这个老东西呼吸粗重,紧盯着美人儿若隐若现的身子,连酒杯里的珍酿撒到软榻所铺的名贵绸缎上都没注意。
美人儿乃是真正男人堆里滚出来的名伶,床上十八般武艺样样来得。
这般急色反应,她如何看不出?
心里思量片刻立时有了计较,好容易一摇一晃一喘一媚到了暖池跟儿上,却并不急着下水。
靖西王喉头一滚。
这美人面上一副羞红模样,行为却不似脸上表现出来的那般。
只见这位依依不舍的倚靠在廊柱上,眼神里带着小勾子一般,要勾引榻上那位郎君与她一夕相欢。
靖西王看着看着,只觉得自己沉重的身体仿佛也轻盈起来,年迈老者变成了这位美人眼里年轻俊俏的郎君。
靖西王半眯着眼睛享受着。
要么他怎么喜欢鲜嫩美人——她们身上年轻的气息,似乎能让他变成一个莽撞青春的少年郎。
可是事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美人柔媚了眼神,朦胧着瞧着自己将要侍奉的主人:一个又老又丑的秃顶汉。
但他是王爷。
那么,在她眼里,这就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秃顶汉。
琵琶声渐弱,丝竹之声缠缠绵绵黏黏腻腻的起来了。
裹着轻纱的美人迟迟不下水,反倒在廊桥栏杆处逗起了荷花儿。
花迷人,亦或是人胜花?
靖西王总算忍不住,拖着沉重的身子起身上前。
一时间,美人甜腻的娇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交织,织成一片醉生梦死的网。
谁是网上的猎物,谁是沉着的猎手?
一切,早有注定。
亭子里一片**景象,亭子外却有人提剑候着。
齐玉站在这暖池荷亭上头,脚下踩着一只构造精巧的亭檐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