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了
眉心舒展开来,无声地笑了,一双柔软的桃花眼微弯,眼底像落了一颗又一颗的星星。
他并非十分艳丽的容貌,可这样笑着的时候,却叫傅明渊骤然有一瞬的恍惚。他用尽全部的理智,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立刻迈步向他走去。
纪凡收回视线,起身掸去裤腿泥灰,又看了看天色,道:“不是说要吃火锅吗?再拖可能就太晚了喔。”
另外俩跟难民似的穷学生如梦初醒,一跃而起:“对!火锅火锅!”
一想到晚上有肉吃,什么八卦都被抛到了脑后,徐远和德庆飞快收拾好装备箱,急吼吼就架着刘教授沿小道往山下赶。
傅明渊和纪凡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夜幕四合,山路两旁传来蛐蛐儿的叫声。纪凡心里有些别扭,看了对方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硬着头皮找了个话头:“刘教授跟同学们关系很好啊。”
“哼,”傅明渊撇撇嘴,“耳根子软好说话,学生当然喜欢。”
纪凡又笑了:“那喜欢你的学生也挺多啊,你耳根子也软吗?”
傅明渊斜了他一眼:“你哪儿听来的胡话?”
纪凡耸耸肩:“论坛上写的咯,据说你失踪那几个月,实验室好多姑娘都哭得肝肠寸断啊。”
傅明渊顿了顿:“……匿名论坛都是乱讲的,你以后少去逛。”
“哦,要我不答应呢?”如今只剩下他们俩,纪凡又变得伶牙俐齿起来,“那,别的姑娘不爱逛论坛,您要不找她们去?”
“……”
“对哈,指不定还能替你生小孩呢。”
傅明渊:“……”他发现纪凡是一天比一天皮了,说话特欠,而且偏就爱在外头作死捉弄他,仗着他不忍心当着外人的面欺负他太狠。
天色又黑了一点,前方那师生三人拐过山路,很快走得没了影,傅明渊见状,突然停下了脚步。
纪凡走出两步,意识到他没跟上来,困惑扭头:“傅先生?”
“等……唔!”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被紧紧捏着下巴强迫抬头,下一秒,他的唇角被咬了一口。他“嘶”了一声,大概是破皮了,伤处传来阵阵钝痛。
傅明渊报复完,动作也随之轻柔下来,轻轻舔去了几滴冒出的血珠。
小坏蛋。他有些牙痒痒,单手攥紧纪凡的手腕。想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还嫌弃过纪凡性子太软糯,谁知道切开来竟会是这样一只爱挥爪子的小野猫。
“生什么孩子,嗯?”他慢条斯理地逗弄他,手上的力量分毫没有放松,“你能生么?”
纪凡这回算是晓得了厉害,挣扎着拍他的手,低声讨饶道:“喂,我错了还不行嘛!”
傅明渊又逗了他一会儿才舍得放开,低沉地笑了:“都说了让你不要老去看那些没营养的帖子,平白吃一缸子醋。”
纪凡捂着破皮的唇角,不服气地瞪他一眼,却到底不敢再顶嘴了。
他们一路上磨磨蹭蹭,等到了饭馆,刘院长一行早已经点好锅子在等着了。
铜锅还未烧开,四周摆着几盘手切的小菜和鲜嫩的薄片牛羊肉卷。
德庆立刻往里挪了一个座位,热情地招呼纪凡过来坐她身边。落座时,她偏头仔细瞅了瞅,忽然惊讶道:“小凡,你的嘴!”
纪凡瓮声瓮气地答道:“被虫子咬了。”
德庆倒吸一口凉气:“什么虫啊,还能咬这儿?!”
纪凡小声说:“……臭虫。”
傅明渊:“……”这孩子真是惯会上房揭瓦的。
坐桌对面的徐远推推眼镜,凑近了点,道:“我看不像啊,还是让老师仔细看看,万一招惹了有毒的虫子可怎么办?”
纪凡吓了一跳:“不用!”
这几个都是搞分类学的专家好手,要是被他们细瞧了伤处还了得,搞不定连傅明渊的齿痕都能给分析出来。
“真不用了,”他捂住嘴,瓮声瓮气地,“我没事!”
“小学弟,你不知道,”德庆严肃地说,“我们隔壁就有个师兄,去野地里考察,晚上贪方便露天睡觉,一张嘴露在睡袋外面,结果被虫给‘吧唧’啵了一口。”
“那效果,啧啧,跟丰唇针打过量了似的,哪儿是一个惨字了得!整整半个月香肠嘴都没能消下去,险些和女朋友分手了呢。”
“……”
说着她便来捉纪凡捂嘴的手。纪凡左躲右闪,冲傅明渊投去求助的目光,谁知对方正一脸的幸灾乐祸,压根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德庆虽是女生,力气却一点儿也不含糊,配合徐远一左一右将纪凡牢牢摁在椅背上,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就在这紧要关头,她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德庆扭头,只见傅明渊刚捞出一筷子煮熟的肉片,正往嘴里送。
“锅开了——”
这话无异于一声警报,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纪凡,眼冒绿光,转身操起筷子就往锅里伸。
纪凡捂着嘴慢腾腾地爬起来,腰酸背痛,只觉得小命都去了半条。正揉着脖子喘气,傅明渊的筷子忽然探过来,往他碗里摆了几卷烫牛肉。
“?”
“再不吃可就没了。”傅明渊抬抬下巴,示意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