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雪莲
这人在说什么屁话?一时间钧哥看着他的眼角更是倾斜,仔细一看,那斜斜的目光还在颤抖,那颤抖来自地震的瞳孔,满满写着的是难以置信。
天呐,没想到阿城竟是如此天真的男人,他竟然会做白日梦。
“是未来,很远的未来。”钧哥道,“而且,接下来的第一不是你,是我。”
阿城俊眉一揪,薄唇微抿,静静地注视着钧哥半晌。他伸出手,用指尖按了按钧哥的额头。
哦,是正常的温度。
阿城眉头松了下来,“看来,你做了个美梦。”
“那不是梦。”钧哥摇头,“是真实的未来。”
刚刚松了口气的阿城登时无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糟了。
出大事了,阿钧他,分不清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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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阿爹迟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悄悄揪了揪阿城的袖子,凑在他的耳边问,“阿城,你……你是不是昨晚带他去阁楼听海歌了?”
海歌?什么海歌?阿城不明所以。
阿爹说,“就是那个啊,晚上在阁楼可以听到的,从咱家海岸那边传来的歌声,很梦幻的那种。”
哪里梦幻了?不就是一群奇怪的人唱的难听的歌吗?阿城暗自嘀咕着,点了点头。
啊!那糟了!得到肯定答案的阿爹当场露出大事不好的神情,转头冲到门口,大喊,“大夫!来人,快去喊大夫!出事了,有人听到海歌脑子出问题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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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歌,一个在白云城成年人之间公开的秘密。
白云城地处南海海岛,四周海域珍奇无数,阳光充足,海产丰富,乃是海中难得环境绝佳的栖息之地。这绝佳不止是对人,还对某些来自海域的神奇两栖物种。
比如,鲛人。
南海的鲛人是个极为神奇的种族。他们人身鱼尾,无论男女都美貌无边,如那海中的白玫瑰,洁白中又带着祸人的魅。然而这种清纯的美貌仅仅是外表,他们是南海中的妖精,有着动人的歌喉。
他们的歌声中带着魔力,是凡人难以抵御的力量。
冬日时,他们的歌往往是捕食之歌,暗藏着杀意,若是凡人被骗去,等待到的将是被分食的尸骨无存。尚不提那些危险,就说最近。
最近春天又到了,万物复苏,动物都又到了骚动的季节,其中也包括鲛人。在这复苏的日子里,他们的歌声中也消去了往日的危险,带上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暗示。
让听者迷惑,迷惑得产生幻觉,看到那藏在心底最为盼念之人,分不清梦与现实。
但这没什么,白云城的城民已经有了经验,只要在春日的晚上不要出去凑热闹,也不要去故意细听那春夜空气中若隐若无的歌声。听到了也不要去细想是否是歌,只当那是海浪之声便万事大吉。
更为重要的是,无论春夏秋冬,为了安全,不要大半夜去海边。
这一点,白云城的人们并不担心。毕竟,夜晚的海边乌漆嘛黑,就算有月亮也看不怎么脚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去,砸个鼻青脸肿还是好的,最糟糕的是失足掉进海里。
这种糟糕的时间和地点除了夜视极好的鲛人,就只有那什么有点大病的人才会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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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夜里跑去海边想练剑的阿城:……
听到歌声还去细听,听完还跟阿城讨论的钧哥:……
糟了,感觉有点被内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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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钧哥并不觉得他是在做梦,也不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可,这该如何证明呢?
钧哥灵机一动,说,“不是因为海歌。阿城,明明也梦到了。”
门口的阿爹一听,唰得一下向他的好大儿投去了紧张的目光。
阿城并不认同,“我和你不一样。”
钧哥问:“哪里不一样?”
阿城:“我做的不是春|梦。”
钧哥心想,说的好像他做了春|梦一样。他反驳道,“我也没有,我只是梦见了我的夫人。”
“都是夫人了,那就是。”阿城才不相信钧哥的话。他已经看透了,他的好兄弟钧哥就是个面子薄的男人,就是不好意思,在强行挽尊。
“我不一样,我没有梦到夫人。”阿城双手十指交叉,轻轻地放在腿上,搭在手背上的食指不自觉地轻挠着自己的指根。
他的眼神很是平淡,但钧哥仔细一品,却从那平淡的目光中品出了那么一丝丝念念不忘,就好像那被藏匿在心中十多年不敢触碰的珍宝第一次被拿出,带着小心翼翼的轻柔和珍惜。
阿城说他只是梦到了一个人。他从未见过那个人,但他知道那个人是存在的。
那人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嫩,头发像乌木一样黑亮,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美丽。他的人像冰一样清澈,如玉一般无暇。他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狭长古老。他只是站在那里,不苟言笑,静静地望过来便足以让人体会到震撼人心的圣洁。
圣洁得让人不敢却又想触碰。
他就那远古的神明,在雪山中诞生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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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阿城描述的阿爹:……
还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