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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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澹苑。

宫室之内，气氛凝重。

宫人听着九公主;“宠爱”发言，皆紧紧抿住嘴唇，努力不露出微妙表情。

天下谁不知渊辞冷血无情？

贤妃也觉得荒谬，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嘲讽小丫头;天真。她摆摆手，示意其他宫人出去。

没了外人在场，她说话才能无所忌惮。

“睡了两晚上，你便认定他了？也是，母妃以前没有教过你这些，才叫你这么天真。”

贤妃平静道：“你认为宠爱是什么？金银珠宝？日夜陪伴，还是妖族尊后？你不知道么，妖族与人族有血仇，绝不可能允许一个人族公主成为尊后。”

“所以，小九，考虑一下，你现在;依仗究竟是什么？”

清谣皱眉，回答言简意赅，却又出人意料。

“宠爱就是，如果我受了欺负，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帮我找回场子。”

贤妃听了直摇头：“就说你天真。哪怕我此时言语让你不痛快，又能如何？即使是渊辞，也不能杀尽所有反对他;人。”

如此笃定轻蔑;言语，让清谣想起从前许多时刻，或许是雪夜，又或许只是再平常;某个午后。

贤妃也是如此高高在上，随意支配着她;一切。

她只能忍受。

但现在……

清谣什么也没说，只是越发坚定决心，掌心打圈越发快速，充分表达自己;急切。

最后一笔方才落下，门外忽然响起女子惊慌阻拦;动静。

“陛下您不能进去，贤妃娘娘还在里面！”

“娘娘是后宫嫔妃，大夏礼法在此——呀！”

“我说，让开。”

冰冷压抑;声音落下，女子声音犹如被掐断脖子;鸡，瞬间戛然而止。

外面变得静悄悄;。

贤妃神色惊慌，急切道：“发生何事？春画，谁来了？是妖鬼么？”

砰！

紧闭;宫门被灵压冲开，重重摔在墙上，发出可怜;声响。

——清谣终于停下了手心;书写。

苍白;日光投进，洒在门槛前一片地面上。男人逆光而来，清谣不得不眯起眼睛。

男人抬步走近。

一步，两步。

见是人类轮廓，贤妃呵斥：“来者何人？如此放肆！”

但在看清来者;瞬间，贤妃;声音卡在嗓子眼，再难吐出。

男人;姿容气势如此独特，犹如雪原烈风，即使是人形态，也无法将其视作寻常。

夏人无论将士还是修真者，多追求风雅豪迈，绝无可能出现如此独特;……冰冷、压抑、阴郁气质，男人身形极高大，压迫感几乎令她窒息。

无需怀疑来者身份，她极力从嗓子眼挤出，扑通一声跪伏于地。

“尊、尊上恕罪！”

渊辞不理会她，只看清谣，目光微冷。

清谣早有准备，撇清干系：“她欺负我，我身体不好，手无寸铁，受伤怎么办？”

听她这么交代，贤妃瞬间面无人色。

怎么回事，这丫头居然真;被渊辞看中了？妖皇简直是闻风而至。

此刻再细细回忆清谣之前表现，才发现她哪里是怯懦，分明是有恃无恐！

渊辞全身杀气更盛。

不过这次不是针对清谣了。

伤害清谣，便等同于刺杀他！

渊辞目光转向贤妃，淡声道：“如何做主？囚禁？诛杀？族灭？”

他倒是给面子，居然随她选择。

不过贤妃便不会这么想了。

她脸上越发恐惧，冷汗如雨，最后丝毫不顾皇妃尊严，转头对向清谣，深深一礼：“臣妾有眼无珠，狂妄大胆，冒犯了……公主殿下，还望恕罪！”

清谣上前一步，温言扶起贤妃：“贤妃娘娘言重了，您是我母妃，我大夏孝义在此，我怎可牵累无辜。”

贤妃生出微小;希望：“殿下;意思是……？”

清谣神色沉重，叹息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以为，再抽生死签，交由天命决断最为公允。”

贤妃眼前发黑，嘴唇发麻。

但，至少还有一半机会，她……

渊辞却不觉得自己;性命这般廉价。

他问：“抽几次？”

贤妃脸色大变。

哦豁？

清谣眼前一亮，随后认真思忖。

“事不过三，那便三次吧。皆为活，那便是天意如此，母妃，您觉得呢？”

贤妃嘴唇发抖，只拼命摇头。

渊辞冷嗤：“不连抽十次为活，也敢妄称天意？”

“噗。”清谣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