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魔界二十五

“你终是要放手的, 你不可能保护他们一辈子, 他们也不能依靠旁人。”茨木童子眉头微蹙，一本正经地劝诫林莹，“既然有这样的机会, 你为什么不放手让他们去历练, 让他们靠自己的力量变强？”

提着死狐狸·藏马的左手抬了起来，茨木童子将眼睛闭得死死的狐狸脑袋怼到林莹面前, 让她看银毛狐狸生死不知、气息奄奄的可怜模样。

甚至于, 他还贴心地拨弄了一下倒挂着的藏马，让林莹更清晰地看到狐狸身上的伤势, 看清楚藏马这次作死过后的下场。

“这次是这狐崽子运气好, 你就在附近, 才能即时把他救下来, 但如果今天的事再来第二次, 他就未必还能有今天的好运了。”

茨木童子放下左手，而被他拽着尾巴倒提的藏马却只无意识地踹了两下后脚, 被这么折腾，依旧没有醒过来。

茨木童子语气很淡, 却隐含着几分轻蔑和讥诮，不太看得上藏马的那些小手段：“实力不济，靠耍手段和小聪明根本无法立足此世。没有力量做保证, 聪明、手段不过是个笑话，只会惹人嗤笑。”

默默倾听完茨木童子这番话，林莹一脸怔忪地点了点头：“我倒忘了一件事情, 虽然大多数妖怪对狐狸的第一印象都是聪明狡诈，但只有这些的狐狸却根本不会被人记住。”

“葛叶也好，玉藻前也好，甚至晴明也好，他们被人铭记，被人尊敬，甚至被人畏惧，不是因为他们是狐狸，而是因为他们实力强大，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冒犯他们的威严。”

扬了扬长眉，茨木童子薄唇微勾，露出一个淡笑来：“你想明白这点就好。”

见林莹眉宇间染上几分若有所思，茨木童子图穷匕见，再次开口说道：“不仅是这狐崽子，小破……咳，萤丸更需要历练，更应该努力修炼，变得更强。”

“他是你的佩刀，日后将一直跟在你身边，直面你所遇到的一切敌人。可以他的实力，不仅仅会拖累你，而且若是战斗层次太高，他掺和进去，只怕死得比你的敌人还要快！”

随手把手中提着的藏马丢了开来，茨木童子双手握住林莹的肩膀，俯身低头深深凝视她，灿金眼眸对视上澄蓝猫瞳：“你现在舍不得让他去历练，不是在保他，而是在害他。”

“当然。”唇角微翘，茨木童子露出一个真正开怀的笑容来，反倒比林莹真的答应送萤丸去历练更开心，“若是你接下来打算将萤丸送回妖之森，让他待在妖之森慢慢修炼，那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

“你爱怎么惯着他，就可以怎么惯着他，因为妖之森很安全，他留在那里不会有任何危险。”

当然，还有一句话，茨木童子很明智地没有直接说出来：若是萤丸被送去妖之森，就算他实力差劲跟不上林莹也没什么，因为他根本没机会拖累林莹，根本不会成为她的负担！

只要林莹不把将萤丸留在身边，她身边就没有人拖后腿，日后不会贸然去学习什么刀术，更不会为了迁就萤丸这柄佩刀选择用自己不擅长的刀法与人战斗！

这对茨木童子来说就足够了，虽然和他预期计划的不同，但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也不失望了！

此刻，他色调稍显冷凝的灿金竖瞳却像是盛满了融化后的阳光，暖融融，金灿灿的，恰若一腔春水。

只要深深看进他的眼底，就能看清他眼中盛满的柔软和温暖。只不过，这份温柔太过吝啬，旁人无从触碰到不说，甚至还会被他这份温柔之外的凛冽所刺伤。

从一开始，茨木童子提出要让藏马和萤丸去历练、去修炼变强，就压根不是真的为他们两个着想。至少，不是单纯的为他们好，不是真心的想帮着这一狐一刀变强。

说到底，藏马也好，萤丸也好，与他茨木童子又有什么干系？若林莹不在，他就是在魔界碰上藏马被人抓住，性命垂危，他也根本不会出手相助，若藏马挡了他的路，惹了他的眼，他也照杀不误。

混迹在魔界的藏马也就罢了，日后他怎么作死都与林莹关系不大，最多是他作死成功后，林莹为此伤心难过一阵子罢了。

但萤丸不同，他是真的和林莹缔结了主从契约，也真的是效忠林莹，与她荣辱与共的佩刀。

茨木童子不能坐视这样一柄实力差劲的刀跟在她身边拖她后腿，不仅帮不了她，反而可能给她惹麻烦。

所以，要么强化萤丸，要么干脆就把萤丸打发回妖之森去种田宅居，没有其他的选择，他也不接受其他的选择。

林莹摇了摇头：“如果萤丸自己愿意去妖之森隐居，我当然不会拦着他。他已与我缔结主仆契约，可以毫无阻碍地穿过守护妖之森的结界进入森林。”

“但如果他自己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他去妖之森。”林莹平平淡淡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愿意尊重萤丸的所有选择，而不是以主仆契约强制性地命令他。”

于是，二人的目光便一起移到了萤丸身上，打算问问他心底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打算。

萤丸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金绿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羞愧和自我唾弃：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太软弱了！！

明明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