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猫耳朵
。
“比我哥哥还高一点。”
陆珣耳尖又欢快地动起来,像黑猫晃悠晃悠的大尾巴。
门外偷听的宋敬冬:?!
阿汀随手抓到一个参照物,不由得详细比较起来:“我哥哥是单眼皮,你是双眼皮。”
大约觉得自己是被夸奖的一方,陆珣的耳尖继续动,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分辨单双眼皮。
是高兴的意思吗?
阿汀试着多说几句好话:“你反应也快。”
耳尖动。
“猫只听你的话,你很厉害。”
还是动。
改口说一句不好的:“就是太挑食了。”
不动了。
急忙补救:“但你长得那么高,肯定和爱吃肉有关系。”
动了!
不对不对,这样就和调皮的哥哥没两样了。
阿汀揉揉脸,用轻轻的咳嗽隐藏笑意,想问问他的耳朵为什么可以动,有没有秘诀。
“你的耳朵……”
四字出口,陆珣突然双手一抬,把耳朵捂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藏起来啊?”
阿汀好奇地问,他哼了一声。
“我没有笑你的耳朵呀。”阿汀解释。
陆珣像黑猫一样往地上躺,面对墙,偏不给她看。
“要睡觉了?”
“哼。”
没错我要睡觉了,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陆珣抱着头蜷缩进楼梯底下,藏在阿汀看不清的深处。
“好嘛。”
真稀奇,气氛一下子全变掉了,阿汀软软的尾音犹如亲昵的撒娇:“晚上再给你做好吃的。”
陆珣装睡,陆珣听不到。
阿汀弯着眼睛走出门,抬头撞见偷听墙角的哥哥。
他朝屋子努下巴, “病得怎么样?”
“快要好了。”
“谁把他锁在屋子里的?”
阿汀不高兴地抿着唇,“是他妈妈。”
宋敬冬倒没有太吃惊,摸着下巴问:“他真的比我高?”
“真的。 ”
阿汀依照印象比划出陆珣的高度。
“就高这么点儿?”
“一点也是高的。”
“就这么点儿……”
宋敬冬满脸纠结,不想在承认自己更矮的事实。
男生都是这么孩子气的吗?
阿汀忍不住笑,往家门走。
落在她身后的宋敬冬,歪着脑袋靠着柱子,叫了她一声。
“阿汀。”
声音无端沉了几分:“你有没有想过,是时候放他走了?”
大屋下午送来两条鲜活的草鱼,傍晚便被摆上粗糙的木头板,先敲晕后放血。
由尾部入刀,贴着脊骨削成上下两半,去掉鱼头和腥味浓重的牙齿。把鱼肚鱼骨剁成均匀大小的块状,鱼肉改用斜切方式,薄薄片片,把握在三四毫米之间。
接着把鱼骨鱼肉清洗干净,分别加入食用盐一勺和两勺,加入少量米酒代替啤酒。不断搅拌直到所有调料吸收完毕,再敲一个鸡蛋,蛋清搅拌鱼肉,增加鱼肉的滑嫩口感。
热锅之后下鱼骨头,油煎不到两分钟,灿灿金黄色逐渐攀爬。
阿汀做的是酸菜鱼,自然又有酸菜又有鱼。
抓一把酸菜切段,再抓几颗泡萝卜、生姜和野山椒切片,全部倒进热腾腾的油锅。味道截然不同的辅料共同翻炒,气味交织,拥有绝无仅有的诱惑力。
此时热水下锅,煎好的鱼骨头顺势滑下,大火烧得开水沸腾,滚滚气泡蒸出一层白腻的浮沫。
铁勺撇去浮末,煮得鱼汤奶白,再加鱼片焖煮入味,三分钟出锅。最后撒上葱花和辣椒末,猪肉融烧之后浇盖于鱼肉之上,鲜美的香味扑面而来。
满满一小盆的酸菜鱼,就此完成。
爸爸还想吃酸辣土豆丝,妈妈念叨着很久没尝过的西红柿鸡蛋汤,全部出现在小而简朴的木桌上。
夏日的傍晚是沉静的,晚霞伏千里。
劳作一天的大人们一屁股坐下,吊着嗓子点自家孩子的名。东一个阿虎,西一个阿健,此起彼伏的叫声,呼唤扔在外头玩耍的丫头小子们回家吃饭。
阿汀家总算全家团圆,八仙桌四面坐满。
“摆酒的事。”
林雪春忽然说:“我不想和大屋商量来着。”
日暮村兴热闹,爱摆酒。
年酒季酒祠堂酒,喜酒丧酒节假酒。对于孩子而言,满月酒与周岁酒必不可缺,其他全看家里的意思。
不过有村里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家有念书厉害的孩子,每逢大考成绩好,爸妈必须出面做东。
而阿汀与宋婷婷同年出生,只差六天,打小凑在一块儿办酒。来客多是大屋的亲友,一窝蜂地捧着宋婷婷。
林雪春至今记得六年前的小学酒,宋婷婷那儿收了书包又有铅笔盒。阿汀却是两手空空,无人搭理,仿佛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
那时她便下定决心,绝再不让阿汀和宋婷婷搅到一起。不让自家女儿做那衬花的绿叶子。
“阿汀长这么大,自家还没办过酒,像什么话?”
林雪春筷子一敲碗,满口的埋怨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