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的雄鹰
然而这当中掺杂的美妙情感,又叫她脸色通红、神经亢奋、欲罢不能。
凯瑟琳在玛格打来热水的时候还是强迫自己跳进了桶中,温热的洗澡水立刻安抚了她,玛格拿着棉布走了过来,惊呼道:“小姐,你的屁股会被刺伤的。”
澡盆是个新的,里头还有粗糙的木屑木刺没有清理,一般要垫着几块棉布,坐起来才会舒服,但凯瑟琳一坐下就起不来了。
玛格给她擦了擦后背,当然这时候没有香波和沐浴露,而用一种bathing oil,用起来清洁力度也不错,而且里面还有温和的油脂,凯瑟琳估计是猪油。
要说中世纪不讲卫生那都是扯淡,中世纪人只在几次黑死病爆发时有过一段不洗澡的黑历史,到现在只有法国佬对洗澡比较不情愿,这也是英国人嘲笑他们的原因之一,所以为了掩盖体味,法国的香水就横空出世,畅销世界。严格意义上来说,洗澡只有想洗和不想洗、洗和怎么洗的划分。
不想洗的大多都是老百姓,他们不想洗的原因也很简单,洗澡需要大量燃料和清洁的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如果他们想洗,就有两种选择,自己在家冷水冲洗,或者去公共澡堂清洗。
如果去公共澡堂,那泰晤士河对面的小镇里就有18家澡堂可供选择,这些澡堂聪明极了,通常和面包店相连,澡堂可以利用加热面包的温度来加热水。
对于贵族来说,洗澡就成了炫耀奢华的一种方式,他们甚至有纯金打造的桶,而且洗澡已经有了多种方式,比如蒸汽浴,比如草药浴,宫廷的一些让凯瑟琳眼熟的草药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泡澡的,比如甘菊和茴香。
凯瑟琳泡在桶里几乎快要睡着了,她动也不想动,裹着浴巾就跳上了床,玛格只好将新做的衬裙放在了她的床边。
凯瑟琳觉得自己根本还没有陷入香甜的梦乡中,咚咚的敲门声就响了,但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隔壁玛丽的房间,她迷迷糊糊听到国王的命令,要玛丽立刻去见他。
凯瑟琳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听到玛丽已经跟着这两个侍卫走了,这让她心里砰砰跳了起来,她觉得今天的事情并没有糊弄过去,而且她还知道只要玛丽面对国王,就根本无法隐瞒任何东西。
凯瑟琳心里急得火杀火燎,连衬裙都没有穿,直接套上了裙子,头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扎起来,蓬松地垂到了肩上,她就拉开了房门,急急上楼而去。
国王门口的侍卫不是爱德华,这让凯瑟琳被挡在门外,甚至无法获知门内的任何情形,也无法得到一语相告。她只好焦急地徘徊在门外,仔细聆听房间里的任何动静,然而她很快发现,这个侍卫的眼神有些古怪,一直在看她,显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凯瑟琳问道。
这侍卫立刻移开了目光:“没、什么,帕尔小姐,事实上,您……”
他支吾了一会儿,又往凯瑟琳身上瞟了一眼,然后清清嗓子,然而这时候房门忽然打开,玛丽一脸惨白、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看到凯瑟琳不由得扑了过来:“哦,天呐,他知道了,他知道……你知道的,我不会撒谎……”
凯瑟琳心里一沉,国王对自己的女儿是了解的,而且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玛丽的防线,或者说玛丽根本没有防线,国王只要冷冷地告诉她要为自己的罪责承担,她就完全崩溃,一败涂地了。
如果这是一场战斗,那并不是国王和玛丽之间的战斗,因为从来不是势均力敌,而凯瑟琳才要面对国王的怒火,因为是她欺骗了国王。
她将玛丽交给侍卫:“麻烦您将公主送回她的寝宫,并让侍女为她煮一杯牛奶好吗?”
看着玛丽失魂落魄地下楼,凯瑟琳才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国王的卧室。
“陛下。”凯瑟琳走进去,在壁火旁边烤着脚的国王和玛丽完全相反,他浑身放松,慵懒而惬意,漫不经心地将撕碎的废纸和文件投入壁炉之中,看上去就像在玩投子的游戏。
“我是应该为玛丽的诚实而鼓掌呢,还是为你今天的精彩表演而鼓掌呢,”国王并没有看她,语气听上去也很轻松:“你精湛的演技和浑然天成的自信差一点骗过了我,让我以为你和爱德华确实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凯瑟琳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事情既然已经败露,难道国王最先纠责的不应该是玛丽的私情,或者自己的欺骗吗?
“看来你们为了帮助玛丽,不惜赌上自己的名誉,”国王道:“你们对玛丽的爱仿佛超过了我,这让我有些汗颜。”
“我们是为了避免玛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同时也挽救王室的声誉,”凯瑟琳决定谨慎一点:“而且我知道,如果玛丽成功私奔,那第一个倒霉的不是她,而是我们这些平日里负责教导和服侍她的人。”
“所以我说玛丽的脑子不足以让她成为英国的女王,”国王充满讽刺地笑了一声:“爱情冲昏她的头脑,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忘掉她的母亲,忘掉你们这些身边的人,也不知道你们都会因她而获罪,这就可以想象玛丽当了女王,当她的丈夫提出要为整个王朝改姓,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也许玛丽会得到一个恰如其分的外号,我们姑且称为‘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