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知几许
现的冷漠性情,最多帮忙报个仇,专门送死讯去峨眉山,是不太可能吧?
嗯,不,他是肯定帮自己报仇。但会不会去仙霞派,就不一定了。
说不准得他下次有事去找师父,才会提起自己的死讯吧。
“……哼。”景天想着想着,莫名有点难过郁闷,又有点气恼不甘。
她决定不传书了,直接化悲愤为力量,捏紧手中剑柄,纵身往下一跃。
“噗通。”水花四溅,气泡浮起。
索性景天在峨眉山长大,水性极佳,不一会儿便寻到了水底暗流。
她顺着流水的方向,放松了自己。
随着深入地下,水中气息越发新鲜,但颜色竟是渐渐发黑了。
“……”景天吸了吸鼻子,从那股山泉清水的香甜中,敏锐地嗅出了轻微的腐烂味。
仿佛是泡了太多年的尸骨,在水底与树木融为一体。
就在此刻,周遭画面一变,甜味蓦地升腾。
“……嗯……”景天□□一声,面上浮现绯红,眼底浮现朦胧迷离的雾气。
她从背后的湍急水流中脱出,伏在潮湿的泥土上,努力抬头张望。
更前方,是一朵极瑰丽的艳红鲜花,绽放的花瓣大概有数人合抱之大。
“嗯呃……”景天闷哼一声,强自掐了一下手腕,提劲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死死看着面前的场景,血气几乎一瞬间涌上脑海。
无尽花枝长在与自己岁数相近的少女体内,从凶口到印部,从香纯到菊泪,无处不被关穿。
这具衣料被完全撕碎、分辨不清是哪个门派的美丽女尸,事到如今所能体现的唯一挣扎,大概只在她明明死去也红艳如生的脸庞上。
明明充满了绝望痛苦的挣扎、不甘痛恨的诅咒,却又眼角红润、满目含椿。
她死于妖魔对修仙者血肉的渴望,死前受尽了被当做养料的侵反战有、吞侍绝取。
“……混账!”景天暴怒出剑。
她几乎忘记了那人的叮咛提醒。
但这实在是在所难免!
任谁看见同类死后都被继续亵渎利用,体内所有辛苦修炼打开的经脉窍穴,都被强行激发活力,成为妖魔模拟人类吸收灵气的捷径,都会怒不可遏。
“……还是太年轻了。”角落的阴影处,重楼轻轻叹了口气。
激发尸骨活力,造成人还活着修炼的假象吸收灵气为己用,类似吸收人族精气神为己用,确实是人间妖类成魔的方法之一。
他对此虽觉碍眼,但也司空见惯。可景天生而为人,便注定看不下去。
“刷刷刷。”暴怒状态的她,倒是把初创不久的剑法使得越发纯熟,颇有行云流水、推陈出新的架势。
可那只成魔路踏了一半的花妖,也不是傻子。
祂已经暗度陈仓,悄然召回扎根在泥土和溪流中的触手,尽可能隐蔽地慢慢包围了景天。
再这般以伤换伤下去,景天削死花妖目前的最大本体时,便会被蓄谋已久的无数分体一拥而上。
“……哼,倒是识货。”重楼轻嗤一声,无人能够听见。
他是十几年不曾见景天,但景天修行之初打下基础所用的材料,可是有大半都来自于他。
毫不吝啬的花销,养出了少女灵气充沛又隐秘难测的骨与血,将会成为最坚实的基础。
若非那天对付花妖分体时流了血,花妖今日也不至于宁肯痛失本体,也要吃掉景天。
只因这不但能弥补祂失去本体的损失,还能彻底蜕变为魔。
“呜嗯……”景天闷哼一声,长剑斩落缠绕过来的花柱。
她肩头被细小的花蕊从后方刺穿,鲜血如丝如缕,却未曾有半分松弛,甚至连握剑回斩的力道都没有一点儿颤抖。
“……哼。”重楼安静地看着,指尖不自觉紧了紧。
他极力控制着出手相助的保护欲,直到景天一剑斩落花妖本体,终于被触手们掀起的巨浪土泥淹没。
魔掌瞬间翻覆,魔血弹蓄势待发。
“哼!”泥水之中,却有一道身影稳如泰山,正是景天。
她竟早有察觉,瞬间布下了天师阵术,增幅法术与物理的攻击。
无数花枝触手应声而断,花血迸溅横流,染红了景天一袭蓝衣。
便如同火烧云浸染碧穹,火云罩顶。
“你输了。”景天一把抹去颊上血迹,锋利的剑刃再次一转。
森冷剑锋之下,触手挣扎着、扭动着,慢慢化为灰烬,留下一枚碧绿中掺杂黑紫的晶莹玉心。
重楼默默松开手掌,瞧着景天解下外衫,抱起那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赤落女尸,转身回到了地面上。
景天上岸时,便见重楼站在树上,对她点了点头:“做得很好。”
“嗯!”她勾起唇角,扬出一个灿烂夺目的微笑。
正值日出,红日为景天镀上一层暖色,青碧与金红交相辉映。
她接过干净轻薄的蓝色罗裙,大大方方罩在了湿漉漉的衣服上。
“回客栈吧。”重楼温声道:“已为你备好了一桌酒菜,就在你昨夜的客房。”
景天与他并肩而行,笑着挽起湿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