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课的还能有谁?一众人扭头看向正在低头捣鼓抽屉的程谭,不约而同地想:这是本周第五次了,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程谭懵圈地迎着一群人灼热的目光掀起眼皮,眼神逐渐由迷茫转为震惊加不可思议。
啥?咋?都看他做什么?
他寻思他也没吃糖啊!为什么没收他的零食!
程谭憋着一口气,想解释,可一张嘴,口腔里面就隐隐作痛。
黎荀被点了名,眼睛落在他右侧脸颊,又看了看他抽屉里堆满的纸飞机……淡然地收回视线,解释道:“老师,不是糖。”
“他牙肿了。”准确来说是昨天课上吃糖吃的,也不算冤枉。
余岁:“……”
老师:“…………”
教龄比坐在底下的学生们年龄都大的班主任无语又气愤,说了一句未来他们将会反反复复听到,直到毕业的一句话——
“实在太不像话了!你们……简直就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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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谭年龄比余岁他们还要大一岁,算得上是一年级的学生中最年长的,换牙自然也是最早的。
上学期间,余岁和黎荀也开始阶段性地换牙。
而在换牙这件事上,余岁爸妈坚决表示不能掉以轻心,他们认为孩子换牙是成长的表现,不仅关系着身体健康,对之后的外貌也会产生一定影响。
所以每换一颗牙,两夫妻就记录,密切留意两人的换牙情况,还要定期去牙诊所复诊。
牙诊所大约是每个小孩的噩梦发源地,程谭也不例外。
程谭这次脸肿得像猪头的原因,其一是他正处长身体的阶段,一年级三班的同学们都知道他书包里看似满满当当,实际装的压根不是书,而是被老师勒令不准带进校门的各种垃圾食品。
其中就包括巧克力,水果糖,蛋糕。
甜食就是他的天堂!
其二是程谭不愿意去看牙医,于是白天在学校里肆无忌惮地吃零食,晚上回到家还要来顿夜宵,牙齿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发炎,有蛀牙了。
拔了一颗蛀牙,又经历换牙,导致他现在说话都有些漏风,并且张嘴就能明显看见上牙少了一颗,多了一个黑乎乎的豁口。
虽说不能怪黎荀揭穿他有蛀牙的事实,但偏偏被没收零食还要求写检讨书,程谭心底有火无处发泄,当然将一切归结到他身上。
两人虽贵为同桌,但……可以说是互相看不上眼,这点班里的同学有目共睹。
一直到小学三年级开始,在成绩上没法绝对碾压对方的程谭有了一个新目标,那就是竞选升旗手。
站在红旗底下,所有人都得看着他扬旗、升旗,程谭一边想象一边觉得这是件异常光荣的事情!
可谁知道,雷打不动的升旗手是黎荀,随大部队哪里有活哪里干的是程谭。
铁打的黎荀,流水的程谭…
整个小学阶段程谭就挨着过一个红旗的边,从未成功将人挤下去过,唯一一次担任副旗手,还因连绵不绝下了一周的雨,生生错过了。
不过,程谭倒是因为体育不错被提拔入选了田径队,一直到初中,都是田径队的骨干选手,就连他自己都没料想到,一身蛮力竟然也有了用武之地。
……
……
又是人生无数日子中,最普通的一天。
十月初,秋高气爽。
正是午后休憩的好时候,广播内播放着平静舒缓的钢琴曲,还有不知是哪位新上任的广播站站长,宣读着激扬的稿子,楼下走廊不断有人嬉戏打闹,如同夏蝉般聒噪。
江城中学初三(一)班教室只有风扇呼啦啦转圈的噪音,附加纸张翻阅以及水笔刷刷写字的枯燥声。
跟助眠音乐似的。
比如旁边的小男生就在即将陷入美梦编织的天罗地网中,被一道羞涩的女声硬生生叫醒。
“同学……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班长吗?”
那位小男生“哦”了声,又说“你等一下”,似是习以为常,然后揉揉眼睛大喊了声“黎荀”。
他淡定,但班上其他同学却开始骚动。
“这是本周第几个了?”
“反正扎马尾的是第三个。”
“那有什么用,咱们班长是纸性恋,独宠试卷,偏爱书本。别说是美色,男色都不一定行!”
坐在最左侧靠窗位置的少年视线落在远处操场,置身事外到仿佛大家伙谈论的对象不是自己。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他这副看谁都像看物品的眸子,才更加吸引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们吧。
寡淡得像没一碗没加糖的甜水。
坐在后排的某位同学稍叹一口气:“咱们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试卷做完没?给我看看……”
众人骤然回神。
听到有人喊他,黎荀这才收回眼神,往后门看去。
女生扎着单侧麻花辫,背在身后的手指捏着一封粉色信封,忐忑不安。
通常这类剖白行为都需要极大的勇气,比如在十米外鼓舞士气的姐妹团们,比如写了满满三页纸的情书……
总之特别是和他们这位高原神子表明心迹,只能说她能爬上四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