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当然,余岁不认识那么多字,但他会善用搜索。
余岁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他记得在幼稚园的时候,青青老师除了夸他的画好看以外,还会夸黎荀的字漂亮,还说他名字那么复杂都能练好,其他字肯定不在话下。
所以综上——
只要写好“黎荀”两个字,其他就犹如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可他不知道,光一个“黎”字笔画就超过他名字加起来全部的笔画了,余岁尝试写了两遍就绷着脸,不想再继续动笔了。
“写完我陪你玩乐高。”见他没有耐心,黎荀适时说。
余岁动摇了,掩饰性地咳了两声:“……那就,再写一下下。”
只是等到下一遍。
余岁瞪他:“这样可以了吧,我已经学会了!”
黎荀就又会说:“嗯,还差一个字。”
余母切完水果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两个小身板坐在客厅地毯上,一个漠着一张脸,手把手一点点教,时不时还要纠正对方错误的写字姿势,而另一个虽然暴躁但除了偶尔会冒出两句不满意的话,也没有要离开的动作。
余母碎碎念:“神了……”
一旁余父跟着碎碎念:“确实神了……”
然而等余岁把两个字全部学完后才猛地想到,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听他的?
盯着一排排软趴趴的字体,以及最上方一笔笔铿锵有力,或轻或重收放自如的笔锋,余岁摔笔:“……”
都怪这个结婚证,他要把结婚证撕掉!撕碎!
-
好在虽然闹腾,但余岁没有再复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两人睡一张床的前提是盖两床被子。
余岁对这个要求没有异议,毕竟他只是想要黎荀陪他一块搭乐高而已。
所以后一天,因为余岁练了字,黎荀陪着他玩了一晚上,余岁仍旧精力充沛,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周一早上,艳阳高照。
排练许久的文艺汇演终于要在今天亮相,余父余母早早准备了相机,等着记录孩子第一次毕业的重要时刻,黎父自然也不会缺席。
家长们已就坐,然而此时的后台化妆间,余岁正坐在镜子前,头一点一点的,还挺有节奏。
前一天晚上睡得过晚,余岁现在困到几乎成了眯眯眼,化妆老师一边给他刷唇脂一边还要托着他的下巴,防止小脑瓜东倒西歪。
“小朋友,不要再睡了哦。”化妆老师看他困顿的模样,忍不住发笑,“该换衣服了。”
见余岁还在打瞌睡,魏佑忍不住推了推他:“余岁,余岁!快醒醒啦,一会儿就到我们上场了!”
被人从梦中拖了出去,余岁一张白净的小脸拧巴得跟地上散乱的毛线团如出一辙。
“黎荀他们呢?”打了个哈欠,他问。
操碎心的魏佑左瞧瞧右看看,没发现程谭半个影子:“还没换好衣服吗……”
不过不出半分钟,某个反派便提着手里的道具剑边神气挥舞便喊:“嘿!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然后就被沈青提溜着出门了。
魏佑:“……他好适合这个角色。”
余岁:“……”
就在十分钟前,程谭发现自己可能又长胖了,因此他刚把衣服套上,脖子就被卡得死死的,手也伸不直,只得在换衣间里嗷嗷求助,那画面又好笑又凄凉。
由于里面的衣服实在是紧绷,无奈之下老师们只得当场缝缝补补,给他在衣服背面又多增加了一块布。
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
程谭面上十分不乐意,但在余岁面前表现得非常大气,还夸老师的手艺好。
可没多久到了舞台上,小胖肢体摆动的幅度一大,就有些不对劲了。
坐在台下的程母兴致勃勃地举着相机,发现自家儿子突然站在道具楼梯的台阶上,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位似的,一动不动,不免忧心地问一旁的程父:“……该不会是忘词了吧?”
此时,伴随着轻微的“刺啦”一声,台上四肢僵硬的小胖暗道不妙。
……他感觉到了。
背后的衣服又裂开了!
正好到了话剧的高-潮转折点,余岁站在道具楼梯上,等程谭的下一步动作,然而数十秒过去,他看见程谭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姿势一点一点地抬脚、往上一个阶梯走去……
下一瞬,正对程母镜头的小胖……成功把自己绊倒了。
余岁:“……?”
程谭自己摔了倒没事,毕竟道具楼梯底下有垫子,本身就是为了防止演出时出现各种意外而增加的。然而余岁就站在他边上,以至于……
程谭第一时间踩到了余岁的拖地裙摆。
让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的是,大约是连锁反应,防不胜防,舞台上的小朋友们接二连三地全倒了。
而余岁,迎面和黎荀撞了个满怀。
嘴唇上软乎乎的触感传来,余岁愣住了。
魏佑惊呆:!
坏了!嘴巴!
余岁觉得委屈极了,哇得一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黎荀难得皱起眉头,以为他牙齿磕到自己脸上磕痛了,头一回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