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
的角,身后尾巴的前端像尖锐利剑。
“...同性恋是变态,同性恋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社会,我要悔过,我要改正...”
四面八方涌来无数道机械麻木的声音,怪物用力按住他强迫他跟着念,他不念,挣扎着发出怒斥,黑暗空间中,不知从哪里传来父亲的严厉警告: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不许乱折腾!
又传来母亲的温柔安抚:爸爸妈妈是为你好,你生病了,生病了就要治疗知道吗?等你好了妈妈就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不,不。
我没病,同性恋不是病,我喜欢的是男生,但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四周顿时裂出大片白光,从里面走出的巨大怪物脸上带着和蔼又诡异的笑容靠近,下一秒就用尾巴上的尖刺狠狠地扎进他的太阳穴,可怕的疼痛袭遍全身每一根神经,像一根烧红了的针在脑袋两边来回穿刺,他发出痛苦呼叫,却仍然不愿说出违心誓言,于是疼痛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落到身上,仿佛永无止境。
“...真倔啊!”
“....那就给他吃药!”
“......按住他!按住他!”
怪物用尖利的爪子去撕他的嘴,想往他嘴里塞进不知名的血红药丸,他咬紧牙关,死不张口,任凭热水沿着嘴角流得满身都是。
不能吃,一定不能吃,吃了就会变成怪物,跟伤害别人的这些怪物一样,扭曲可怖到不成人形......
......
格调清雅的主卧大套房里乱成一片,被打翻的半透明瓷碗“当”一声跌落到地毯上,药汁洒得到处都是,深深陷入梦魇中的林语挥手间将手背上的针头连同固定胶布一起扯开,扎针处瞬间冒出鲜红血液,一旁的陈姨赶紧扶住快要倒下的挂架,医生则眼疾手快地按住林语的手臂,用消毒棉签给伤口止血。
萧锐却是整个愣住,眼角都抽了一下,因刚才林语挣扎时嘴唇湛湛擦过他的,气息又热又烫,触感惊人的软,令他心口激跳,轰然生出一股想要把人狠狠按在床上一口咬住,好好品尝一番的热烈欲望。
低头一看,怀里的人眼睑微微跳动,但醒不过来,呼吸发烫身子冰凉,额间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珠子,眉睫都被染湿。
下午喝茶讲课时都是好好的,看到他脸颊有点发红,以为是被暖气给热到,心里还在想怎么能这么好看......谁知就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就发起高热,又迅又猛。
自己是装病,可没想到这人是真病,一下午都在硬撑。
“换一碗过来。”萧锐舔舔嘴唇,回味了一下刚才的美妙感觉,抬起头吩咐女佣。
然后小心地将林语放躺回软枕,接过温热毛巾将林语嘴角和颈侧的药汁擦拭干净。
女佣半跪着将瓷碗拾起,快步走至推车旁换了干净的再倒出一份送上。
萧锐接过,用小勺舀出一点药汁喂到林语嘴边,但林语嘴唇紧闭,还是喂不了,他挑挑眉,将碗勺先放回托盘,伸手在林语两颊轻轻一捏,迫使他打开唇齿,然后端起药先往自己嘴里灌入一口,在屋内所有人震惊的盯视下,俯下身去,以嘴代勺,将苦涩药汁喂进林语口中。
口齿被软舌顶开后又有药汁入喉,烧到迷糊的林语已无力反抗,更分不清苦甜,只能一点一点将苦药咽下。
但口中异物不时搅动,令人难受,每每咽完都条件反射地用舌抵住那物往外推,换来耳边低低的笑声。
眼睛里尽是亮意的萧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越喂越慢,出奇地耐心,甚至乐在其中,硬是一口一口将苦涩中药以嘴相渡尽数喂完。
因林语这病来势汹汹,反应又大,萧家常驻的家庭医生给药里添了重镇平惊的安神药,喝下药汁后没多久,林语细微的挣扎慢慢停止,然后重新睡了过去。
喂完药萧锐也没起身,先用手背在林语额头探了探温度,再拉过软被仔细盖好,还将手伸进被子里,覆在林语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拍抚,动作轻柔,专注凝睇,极具耐心。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能进到主卧伺候的这几人哪个不知他平常的性子,这样的情况真是从没见过,一时间眼神都像是经历了一次八级大地震般。
女佣头也不敢抬,将东西收拾好便赶紧退至隔间等吩咐,一把年纪的徐医生见多识广,控制能力非同一般,望着床上沉睡的人惊诧了一下后很快收敛神情,自自然然地转过头去,一边桌面上的东西收起放进小药箱,一边继续琢磨后面怎么用药。
相较之下,陈姨反倒是最镇定,因为下午在书房时已经被警告过一次,心里多少明白了点东西。
这深宅大院里客房那么多,哪间不豪华不舒适?但就算是三位姑奶奶回来,也都不能住主楼,少爷却将这个人直接抱进了自己睡的房间,这举动说明了什么已经不用多言,再加上刚才喂药一幕,她要是再看不清,就真的是眼瞎心盲了。
少爷已经不是从前的少爷,自老太爷走了以后,萧家就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住他,他要做的事,他看上了谁,是男的还是女的......谁又能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
所以等萧锐喂完药,陈姨只是招手让人另取干净软枕过来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