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帮你吗
六月底的时候,陈萱还提前一天,特意通知了郁李,让他记得明早准备。
司机届时会去接他。
陈萱说:“我就不指望霍家会派人送你,你不要惹霍长风生气就算你还有点聪明。”
郁李撇嘴,窝在沙发里捧着英语书记语法跟例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陈萱什么时候挂电话的郁李都没能注意。
霍长风今晚提前回家。
他上楼的时候,郁李的老师们刚走不久。
霍长风进门,便瞧见郁李在沙发上坐着,手机搁在耳边,页面明明熄灭了,他嘴里还在不时“嗯嗯”两声,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霍长风走过去,将郁李举在耳边的手机抓下来。
郁李震惊的扭头:“我打电话呢……”
霍长风将手机页面按亮丢回郁李怀里,问:“跟谁打?”
郁李发现通话在好几分钟前就结束,没觉得尴尬,反而在心中夸自己真专注。
这个学习劲头,考不上大学都对不起他自己!
他高兴的捧着书坐回去,回答霍长风:“跟我亲妈呗。”
郁李嘴里说着“亲妈”,好像他还有个“养母”似的。
这种故意强调,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张示亲近,还是用来疏远。
也或许二者皆有,只是个多年没有亲生父母的孩子,用来表达自己愤懑委屈的办法。
霍长风脱了外套,搭在沙发背上,垂眸问郁李:“明天要去陈家?”
郁李震惊扭头:“你怎么知道!?”
他也没跟霍长风说过啊。
陈家要举办宴会,不是什么秘密。
霍长风能够猜到这个宴会的目的,无非是将郁李推到人前。
当然,郁李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上的婚姻。
陈家在卖弄那点与霍家的关系,并预备从中牟取利益。
这是很正常的事,霍长风如果不愿意,只需要随便说句话,就能让所有人知道郁李不能代表他,自然而然,陈家目的便不能得逞。
郁李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大权”如今握在霍长风手中,还傻愣愣坐在沙发里,仰着头惊奇的望着他,好像对他能够知道这件事,惊讶的不得了。
他的发尾因为仰头的动作耷拉着,盖住他的眉毛,头顶的发丝翘了起来。
霍长风的视线不自觉落在郁李晃悠悠的发丝上。
郁李的头发是茶棕色,不知道是天生这样的发色,还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
霍长风在脑海中回忆唐家与陈家人,好像都是黑发。
他伸手,五指插入郁李的发丝间,低着头垂下眉眼忽然说:“你的头发长了。”
郁李顺着他的话抓抓自己的头发,果然有点长了。
郁李手一摆,问霍长风:“有剪刀吗?我好像没在屋里见到过剪刀。”
霍长风无语:“你打算自己剪?”
郁李理所应当:“那不然?又不是女孩子得做发型,难不成这么点头发还去花钱剪?”
要不是明天得去参加陈家那个什么宴会,郁李都能用剃须刀几下将头发推光。
霍长风不知道怎么就叹了口气。
郁李跟他说不到一块去,转回身捧着书,决定继续背他的语法例句。
霍长风站在他背后,手指捻着郁李盖住后脖颈的那点发尾。
郁李被他烦得反手去拍人胳膊。
就听见霍长风说:“郁李,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
郁李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不用,我又不是小孩。”
霍长风便不再说话,捡起沙发背沿的外套,走进房间。
不一会儿里间便传出了哗哗水声。
郁李要睡觉前,终于想起来那五十万被他私吞了,根本没有买衣服。
郁李自己倒是觉得穿什么去都行,但他怕他亲妈借口把钱要回去,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郁李厚着脸皮,朝同样是有钱人的霍长风征求意见:“我明天过去穿什么衣服比较好呀?”
霍长风按着郁李的后腰,将他抱在怀里,两个人坐在床沿。
郁李为了稳住身体,不得不两手抓着霍长风的肩膀,有点喘不上气。
霍长风有点儿不悦。
说不出具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郁李现在总算想起他的作用,也可能不是。
他掐郁在郁李腰间的手更用力了些,嗓音低沉:“眼镜摘下来。”
郁李听话的将霍长风的眼镜取下来,心中腹诽这人明明不近视,非要整天戴个眼镜装模作样的干什么?
他的腹诽尚未结束,霍长风在他眼皮上亲了下,亲在那颗小痣的位置。
霍长风的声音很低,又低又轻,以至于听起来有点温柔。
他低声说:“你要我帮你吗?”
郁李以为霍长风在说明天出门要穿的衣服,他马上点头:“要!”
霍长风摘下眼镜的眼神,格外的炽热,漆黑的眼瞳里藏着满溢的欲念。
里头倒映着郁李白皙的脸颊。
霍长风觉得自己心里头那点不悦,转眼就消失了,在郁李说要他帮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