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逃离
服装店里空无一人,大概是在骚乱的时候已经逃走了。散倒的衣架子给了林遴喘息的机会,他三两步灵巧地跨越了障碍物,猛地一头扎进了试衣间,想要把隔间的门死死锁上。
谁料——
“该死!锁是坏的!”
今天真的太过于倒霉,隔间的门锁是坏的,林遴只好紧紧攥着细小的锁扣,用蛮力拉住隔间的门。
所有的斗篷怪人都围拢了过来,他们就像看到了血食的猎狗,将小小的服装店挤得水泄不通。
镰刀劈砍在隔间的门上,林遴压着锁扣的手指被震得发麻。
隔间外的怪人们还是不想放过他,镰刀一次次劈砍在门上。单薄的门不过三四次就被劈开了一个大洞。
林遴眼神一凛,迅速松开手指往后撤了一步,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迎面袭来的镰刀攻势。刀锋贴着他的面颊擦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嘶——”林遴吃痛,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血,同时缩到隔间的最角落处思考着办法。
在这一秒钟,就仿佛科幻电影中的一瞬万年。有什么伟大的力量将所有的注意力投射到了那小小的伤口之上。
情况在瞬息之间,以一种林遴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天翻地覆地改变。
“轰隆——!!!”打雷的声音几乎要震穿林遴的耳膜,有什么伟大超然的力量彻底被激怒,正在狂暴地表达着自己的愤然。
气势汹汹地举着带血的镰刀,围堵在狭小的更衣室隔间门口的九个黑斗篷怪人,就如同九个纸糊的脆弱小玩具,在突然出现的狂风中被扯得七扭八歪。
风似乎温柔地避开了这个更衣室的小角落。林遴只是有些迷眼睛,忍不住双手揉了揉眼睑,又眨了眨双眼。
就这么一个动作之间,眼前的景象便突变得如同最可怕的灾难片一般。狂风将整个墙体掀翻,建筑的半面墙壁直接消失。而墙外的天空中雷云密布,黑色的乌云仿佛被看不见的大手紧捏在一起,形成声势浩大的一片威峙的云群。
那狂风几乎是扯着九个怪人的衣服,将他们从破了个大洞的墙壁抛入了天空。
“啊啊啊啊——!!!”
“尊敬的艾力克——啊啊啊啊啊——!!救命!!”
这些前一秒还无情地收割着他人性命的疯子信徒,下一秒也被无情地支配着生命。
林遴心跳如擂鼓。
他手指死命抓紧隔板的边缘,心惊胆战地缩在角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疯子一个个地被扔进了洗衣机滚筒一般的高空中,然后——一道刺目的白光穿刺而下!!
“轰隆——!!”
黑袍人化作一块焦炭。
紧接着是下一个,再下一个,再下一个……
九次震天响的“轰隆”声,每响起一次,都让林遴浑身一颤。
疯子信徒们被卷进洗衣机的破布娃娃,无力地在风的漩涡里随着风颠倒。尖叫声逐渐微弱下去,伴随着最后一声雷震,九个黑袍怪人如同被丢掉的垃圾一样直拎拎地坠落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从那阵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狂风开始,到雷云渐渐消散,前后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九条罪恶的生命消失,只剩下四周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
现场的见证人,只有一个面色惨白的林遴。
……
“这是唯一的幸存者!”警察握着对讲机,拍拍精神恍惚的林遴的肩膀,“你在这边坐一坐,等会儿可能得跟我们回局里问你个问题。”
林遴木然地点点头。
“林儿!!!林儿!!!呜呜呜太好了你没事!!”人未到声先至,张以繁的声音比他的脚步更快一步到达了林遴的身边。
热情的大嗓门在平时可能稍显聒噪,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让心神震荡的林遴勉强找回了一些说话的力气。
他扶着张以繁的胳膊,后知后觉地浑身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张以繁扶着林遴走到拐角处的一个台阶上坐下。
林遴摇摇头,将自己的脸埋进环抱的胳膊里。
他的心里不可遏制地想到了一件事:刚才那些黑袍怪人的死亡,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脸颊被手指碰到微微刺痛了一下,刚才的一幕幕又浮现脑中。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好像就是在脸上这道伤口出现之后,就在摸到血渍的同时,那道仿佛嘶吼咆哮一般的惊雷平地炸响。
这不是巧合!这绝对不是巧合!!
林遴攥紧了拳头。怪人们一个个仿佛玩具一般被看不见的大手肆意操纵的场面还似在眼前,让他无法控制地再次颤抖起来。
突然,一件薄外套罩在了他的肩膀上。
随之而来的,是日晒雪山的气息。在这种脆弱的时刻,ALPHA信息素的气味极具迷惑性,林遴甚至想要将脸埋进去获得片刻的安全感。
幸好他马上控制住了自己,干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在这?”
柏遇理所当然地顶替了张以繁的位置,扶着林遴到一旁停着的一辆低调的梅赛德斯上坐下。
大手捧起林遴的脸,冰蓝色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