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理该出席一下会议。当然，北堂秋费劲口舌把尘不问喊过来，不止为了这个。

北堂秋道：“师弟，见了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我不禁想到了咱们年轻的时候。一眨眼几千年过去了，当真令人感慨。你说是不是？”

尘不问声音淡漠：“嗯。”

北堂秋知道这位师弟的脾气，并不恼他惜字如金，又道：“师弟方才一观，可觉得哪位年轻人合你眼缘？你瞧咱们宗中几位长老，都已经徒孙满堂，要不然，你也考虑考虑收个徒弟吧？”

“收徒？”尘不问微微敛眸，脑海中却闪过方才那个少女的影子。

“我收不了。”尘不问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师兄，你知道的，我不擅与人相处。”

北堂秋劝道：“哎呀，你不擅与人相处，又不是什么大事。收徒也未必要与他相处多少的，收个省心的徒弟，只需要在他遇到难处时指点一二就好。怎么样？你若是愿意，师兄便替你留意着这届新弟子。”

“不必。”尘不问言简意赅拒绝。

北堂秋闻言叹息一声，不再多言。他自然了解这位师弟的脾气，知道再劝也无用，北堂秋心中可惜。

尘不问如今是整个修真界第一人，论修为论武力值都无人能及，只要他在一日，那些人多少都会忌惮玄清宗。但玄清宗已经太多年没再出过一个这样优秀的人，纵然天生天灵根难寻，但若是能寻到一个单灵根的，让尘不问教导一二，应当实力也不俗。

除此之外，北堂秋与尘不问自幼情谊深厚，尘不问一向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与他都说不上几句话，他这做师兄的，难免替他担心。毕竟他这师弟是天才，日复一日地孤独久了，万一发疯怎么办？

关爱师弟心理健康，师兄有责。

虽然其中还有一小丢丢丢原因，是万一他这师弟发疯堕魔，整个修真界没有能打过他的人，那简直是毁天灭地，苍生浩劫。

北堂秋甚至考虑过替尘不问牵红线，毕竟天下倾慕他的人可多了，但权衡之下，还是觉得替他收个徒弟相对而言更有可能成功。

虽然这俩选择成功的可能性大概率是百分之零点零一，和百分之零点零二。

“好，那此事暂且不提，咱们去云顶峰吧，想来他们人应当到齐了。”北堂秋微笑说。

“好。”

尘不问回头，朝那少女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只见那少女正偏头和人说话，目光炯炯，一如当年。

北堂秋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还未及看清他的目光落在谁身上，便听尘不问道：“走吧。”

会议其实与尘不问关系不大，他看似认真听着，实则已经走神，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少女的眉眼。

已经……两百年。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那天的山崖，那老者沧桑而缥缈的声音回荡在云海之间，笑说：“你放心，她一千年方醒，每次醒来时，都会前尘尽忘。你只需要照顾她到她再次沉睡，下一次，她会忘记你，忘记与你发生过的一切。这件事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可如今分明才过去两百年，她便提前醒了。

而且，她当时脱口而出：“师姐！”

但她似乎并不笃定，或许是凑巧？

尘不问难得对此起了那么一些微弱的好奇心。

他当着众人的面，分化自己的神识，下了云顶峰，前往一清山。

一清山上，最新一届的求仙者们正在遵照宗门弟子的指引，进行第一轮试炼。

出云站在岸上，神色略显懵懂，显然不知道他们在干嘛。只见每个人都下了水，进入湖中，想了想，觉得他们应该在玩水，偏头对离若笑说：“离若，我们也下去玩水吧。”

离若赶忙拽住她，面色略显痛苦：“哎哟，我的姑奶奶，这可不是在玩水。这湖名唤鉴心湖，湖中的水不是普通的湖水，进入其中，便不能再使用任何法术。若是有心思不正的人，或是妖邪进入湖中，会被湖水侵蚀血肉的。即便心思正，也会感觉到痛苦难耐。”

离若又说：“我们有一定的修炼基础，尚且不知道情况如何，出云你先在岸上待着别动，我和慕容下去探探情况……”

话音未落，只听身前不远处的深水区里咕咚一声，溅起不小的水花。

离若心中大骇，小声嘀咕：“谁啊，这么彪悍。”

再一回头，意欲叮嘱出云，“你先等等，我和慕容……”

可岸上那么大一个出云，已经不见踪影。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离若：“！”

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