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本座受罚了
。
在前世,制作完善的夜游神几乎成了家家户户必备的机甲,每只的价格相当于一把笤帚,效果还比龇牙咧嘴的门神好用的多。
楚晚宁死后,这些夜游神依然守护着那些请不起道长的穷苦人家。这悲天悯人的胸襟,配上楚晚宁对徒弟们的薄情……呵呵,着实令墨燃鄙薄。
墨燃坐了下来,看着此时还只是一堆零件的“夜游神”,前尘往事忽悠悠地从心底溜过去,他忍不住拿起一只夜游神的手指关节,抓在手中细看。
楚晚宁扣上了零部件的隼卯,总算腾出手来,拿下一直咬在口中的笔,瞪了墨燃一眼:“那个刚刚上了桐油,不可以碰。”
“哦……”墨燃把手指关节放下了,调整情绪,仍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笑眯眯地问,“师尊召我过来,是打算让我帮忙吗?”
楚晚宁说:“嗯。”
“做什么?”
“把屋子收拾了。”
墨燃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这地震过后一般的房间:“………………”
楚晚宁是仙术上的天才,也是生活上的白痴。
在收拾到第五只打碎了没有及时扫掉的茶杯后,墨燃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师尊,你这屋子多久没打理了?我的天,这么乱!”
楚晚宁正在看图纸,闻言头也不抬:“差不多一年。”
墨燃:“………………”
“你平时,睡哪儿?”
“什么?”那图纸可能有点问题,楚晚宁被人打扰,显得比平日还要更加不耐烦,揉着自己的头发,怒气冲冲地答道,“当然是睡床。”
墨燃看了一眼那张床,上面堆满了已经完成大半的各种机甲,还有锯子斧头锉刀等一系列工具,各个寒光闪闪,锋锐无比。
厉害,这人睡觉怎么没把自己脑袋给切下来?
忙活了大半天,地板上的木屑灰尘扫满了三只簸箕,抹书柜架子的白巾黑了十多块,到了正午,也才整理了一半。
操他妈的楚晚宁,这人真是比毒妇还毒。
整理房间看起来不是什么严重的惩罚,说出去也不像是苦力,可是谁知道是这样一座三百六十五天没有清扫过的鬼地方?别说自己浑身都是伤疤,哪怕自己现在是身体康健,这样折腾都能累去半条命!
“师尊啊……”
“嗯?”
“你这堆衣服……”大概堆了三个月了吧。
楚晚宁总算把夜游神的一条胳膊接好了,他揉着酸疼的肩膀,抬眼看了看衣箱上垒成山的那些衣袍,冷淡道:“我自己洗。”
墨燃松了口气,谢天谢地,随后有些好奇:“哎?师尊还会洗衣服?”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冷冷道:“这有何难?丢到水里,浸一下,捞起来,晒干即可。”
“…………”真不知道听到这句话,那些怀春思慕楚宗师的姑娘们会作何感想。墨燃深深觉得,这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实在是令人嫌弃,说出去得碎了多少春闺心事。
“时辰不早了,你随我去饭堂吧,剩下的回来再理。”
孟婆堂里人来人往,死生之巅的弟子们三五成群地都在吃饭,楚晚宁拿漆木托盘端了几个菜,默默地坐到了角落里。
以他为核心,周围二十尺内,渐渐空无一人。
没人敢和玉衡长老坐得太近,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甩出天问就是一顿狂抽。楚晚宁自己其实也很清楚这点,不过他不介意,冷冰冰的一个美人坐在那里,斯斯文文地吃着碗里的东西。
不过今天,不太一样。
墨燃是他带来的,自然得跟在他身边。
别人怕他,墨燃也怕,但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对楚晚宁的恐惧并没有那么厉害。
尤其是初见之后的畏惧渐渐消退之后,前世对楚晚宁的厌憎,就慢慢地浮现出来。楚晚宁再厉害又怎么样?上辈子还不是死在了他手里。
墨燃在他面前坐下来,镇定自若地嚼着碗里的糖醋排骨,嘎吱嘎吱地咬着,很快骨头吐成一座小山。
楚晚宁忽然一摔筷子。
墨燃一愣。
“……你吃饭能不能别吧唧嘴?”
“我嚼骨头,不吧唧嘴怎么嚼?”
“那就别吃骨头。”
“可我喜欢吃骨头啊。”
“滚旁边吃去。”
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响,已经有弟子在偷眼看他们了。
墨燃忍着把饭盆扣在楚晚宁头上的冲动,抿着油光光的嘴唇,过了一会儿,眯起眼睛,嘴角揉出一丝甜笑。
“师尊别喊的这么大声嘛。让别人听见了,岂不会笑话我们?”
楚晚宁一向脸皮薄,果然声音轻了下来,低声说:“滚。”
墨燃笑得直打跌儿。
楚晚宁:“………………”
“哎,师尊你别瞪我,吃饭吧,吃饭。我尽量小点声。”
墨燃笑够了,又开始装乖巧,啃骨头的声音果然小了很多。
楚晚宁吃软不吃硬,见墨燃听话,脸色稍微缓和,不再那么苦大仇深了,低着头,斯斯文文地吃着自己的青菜豆腐。
没安分太久,墨燃又开始作了。
他也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