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啊,好像挺喜欢你的。”
傅展行淡道,“那是她装的。”
“装的?”随叙惊讶了下,不过很快就回味过来,“装的就更有意思了。阿行,你这样的,就适合找个花招多的。”
是么?
且不论爱情于他而言有没有吸引力,对裴奚若,傅展行原先只将她当合作伙伴。
他在谈判时说的话并非虚假,为了展现诚意,自己会尽可能满足她的要求——那会儿,以为她会要一些物质方面的东西,这对他而言,完全是小事。
没料,她戏瘾很重,天天拉他演戏。倒是比物质需求更难应付。
就在这时,裴奚若发了个问号过来:「傅先生,你睡着了吗?」
傅展行收回思绪,回答了她上一句话:「哪里,我只是关心。」
裴奚若呵呵一笑:「傅先生果然是迷上我了,要不这样,再等两个月,两个月以后我就回来,保证天天在你眼前晃,晃到你眼睛疼。」她暗示她回国以后,会给他造成精神污染。
傅展行却不介意般:「裴小姐说话算话?」
裴奚若道:「耍赖是狗。」
这句誓言,不痛不痒,跟没发誓毫无区别。
傅展行扫了眼,倒也没让她重新发一遍。
其实,他今日找她,并没想让她回来——跟随叙说的那样,他用了太大力气磨平了自己的暴躁,压抑了自己的痛苦,连带着把感情这种虚无的东西,也一起灭掉了。要再复苏,很难。
何况,只要跟裴家的合作还在,裴奚若回不回国,意义并不大。
他只是难得碰到对手。
给乏善可陈的日子,加了一些鲜活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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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奚若近来,很是低调了一阵子。
公开的社交平台没再更新,朋友圈分组可见,连不熟的人的消息都不回了,就怕傅展行哪天又来抽风,要她回国。
至于两个月不两个月的事,裴奚若想得很开,大不了到时候“汪”一声吧,不痛不痒的。反正她不打算践行诺言。
和Alice的小聚已经结束,为着裴母那条中意的项链,裴奚若又在巴黎逗留了一阵子。
一月,巴黎降了场雪。也许是初雪的缘故,很柔和,静静从灰白色的天空中落下来,飘在哥特式建筑的塔尖。许久许久,才积攒起一点。
今天,勒隆画廊将有一批最新藏品展出。
这间画廊向来以国际知名艺术家为特色,展出过多位雕塑家、画家、陶艺家的作品,风格包罗万象。
这次展品很戳她的审美,裴奚若一路沿长廊欣赏,忽然看见前方有个女人微微仰头,望着眼前的画。
她侧颜很是柔美,大概是看得专注,鸦睫凝住了,颤也没颤。
不像个观赏者,倒像已经变成了画中人。
裴奚若下意识朝画看去,是一只瓷白秀美的花瓶,被藤蔓紧紧缠绕,有人拿锤子想将它敲碎,藤蔓便更紧地保护它,将它勒出濒临崩溃的裂纹。
画面张力极强,看着就像要窒息了一样。裴奚若瞥见落款,是个荷兰画家,这画翻译过来,叫作《爱意》。
比起这画廊中的其他作品,它要表达的意思,倒是直白。
正想着,那女人回过头来,神色微讶,似是碰到了熟人。
裴奚若想不起她是谁,没有主动打招呼。
好在,对方有些迟疑地开口,“裴奚若?”
声音像二三月的春风,轻轻柔柔。
裴奚若很快道:“是呀。你是?”
“沈惜。”
沈惜?
裴奚若想起来了。
申城沈家的女儿,跟沈菲儿是远房亲戚,不过,两人关系不太好,沈惜一贯独来独往,也很少参加名媛聚会。
前几个月的那场拍卖会,沈菲儿背后嚼舌根,说沈惜离了婚,境遇很惨。
裴奚若当时听不下去,还出面打了回沈菲儿的脸。
不过实际上,她跟沈惜先前只见过一两面,并不算熟。有人给沈惜买游艇的事,也是听沈家一位朋友讲的。
“你一个人来的吗?”沈惜问。
裴奚若点了点头。
“要不,一起逛逛。”沈惜轻声征询她的意见。
“好呀。”
说是一起逛,可沈惜的脚步,却还是没动。
裴奚若顺着她的目光,不由问道:“你很喜欢这画?”
沈惜似是被叫回了神,收回视线,轻轻摇了摇头,“不喜欢。”却没再说其他。
她给人的感觉和董凡伊有点像,都是柔弱美人,不同的是,董凡伊是因为生病,沈惜却是生来如此,一颦一笑,楚楚动人。
裴奚若和沈惜在申城时,只是点头之交,不过,对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今天边逛边聊,发现不少爱好相同,便更投缘。
逛完展,沈惜邀她一起吃餐饭。
两人选了市中心一家坐落于花园中的法式餐厅。夜色降临,雪花在窗外旋转下落,烛光顽皮跳跃,将银质餐具映得光影烁烁。
点完餐,沈惜去了洗手间,好一会儿没有回来。
裴奚若玩了会儿手机,忽而察觉眼前光线一暗,抬眼看去,有位西装革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