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凤闻会在崇岩峰举行,九嶷宗作为东道主,位置被安排在了灵均台的北面,也是视野最为开阔之地。
立于其后的剑修一袭白衣高冠,广袖翩然,神态矜持而冷淡,远而望之风姿极盛。
任谁见了也不得不赞一声玉树芝兰。
温颂环视一圈,发现不止是他,台上约摸有半数人的目光都在九嶷宗的一众修士身上,其中大多数为女子,她们眼中或多或少都含着些倾慕之意。
温颂见此并不觉得意外,他一个男的见了九嶷宗这些丰神轩举的剑修,都忍不住要多瞧两眼,女子自然更免不了俗。
温颂用手肘戳了戳向深,“师兄,你帮我看看,印道友在哪里站着,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向深莫名的看着他,“你看他做什么,你们不是才分别吗?”
“那……就不看了吧,”温颂只是觉得有些不习惯,虽然和印宿相处的时间不是很久,但每次靠近都会有一种安全感。
向深道:“凤闻会再过半刻就要开始抽签了,在这里好好等着。”
温颂收回目光,应了一声。
抽签很快开始,筑基期修士共七百零一名,两两一组,共三百组,一人轮空,对战灵均台。
金丹期修士四百一十八名,两两一组,共二百零九组,对战灵霄台。
温颂去取玉牌时,发现温浮居然也在筑基之列,尤记当初九重塔时,温浮的修为比自己还低一线,这才多久,就已经筑基了。
他是因为顿悟的缘故以及印宿的指导才能筑基,温浮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气运强盛,修为涨得也快?
温颂在心中胡乱猜测着。
不过说到底温浮的修为跟他没多大关系,是以只在脑海中过了一念便抛之脑后了。
“阿兄。”
温颂听到这个声音就有些头疼,什么叫我不去就山,山便来就我,这就是了,他快走两步,准备当没听见。
然而天往往不遂人愿,在温颂走下台阶之前,手腕就被扣住了,他挣了挣,没有挣开。
“阿兄是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吗?”
温浮能成为主角受,声音自然是好听的,清润如淙淙流水,沁到了人心底里去。
温颂被迫停下,他回身看向温浮,“你先松开我。”
温浮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他拉着温颂到灵均台的外侧,语中含笑,“我还没有恭喜阿兄筑基呢!”
温颂瘫着脸道:“同喜。”
温浮一手抱着他的胳膊,仰头之际眸光温软,“我记得阿兄以前待我甚好,怎么如今却是理也不愿理我一下了?”
虽然这话瞧着似是在向兄长撒娇,可温颂却分明看到了温浮眸中藏着的探究与恶意,他垂目看他,正中的瞳孔处是极为剔透的纯黑,“那你又是如何筑基的呢?”
两人目光正正相对,谁都没有退让一步。
片刻后,温浮笑了,烟青眉黛下是一双坠满星子的眼眸,一如神秘美丽的夜空,“阿兄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能够筑基自是少不得师尊与师兄们对我的厚爱。”
温颂认真的看向他,“既知是厚爱,便该好好珍惜。”
总是过来找他做什么?
温浮想到师尊那日当着众多弟子说出的真相,握着温颂胳膊的手紧了紧,他轻声道:“阿兄说的对,我该珍惜的。”
语罢松开了手,“那我就祝愿阿兄能在凤闻会上一鸣惊人。”
“彼此。”
温颂先一步转身离开,在走出了温浮的视线之外后,蹲在地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天知道当温浮问出那句话时,他的心跳的有多快,还好自己把姿态端住了,若不然被他发现什么端倪,指不定要带出一堆麻烦。
温颂张开手,看着润湿的掌心,觉得自己需要再缓一会儿。
“小师弟,你蹲在这干嘛呢?”
“嗯?”温颂在抬头看人的时候,一时没掌握好重心,摔了个屁股蹲,他两脚叉开坐在地上,神色还有些呆愣。
向深把人拉起来,问道:“你的对手擅用什么法器,灵根为何,修为几重,可是清楚了?”
温颂摇了摇头。
“那你还不赶紧去打听打听,难道想等到上场了被人压着打吗?”
“那……我现在就去。”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向深拉住他,“你跟谁打听?”
“印道友。”
向深见他这幅有事无事都是印道友的模样,嘴角抽了抽,“你去吧!”
幸而这不是自己朋友,要是的话,他得被烦死。
温颂“哒哒”的跑到了九嶷宗的位置,一排排的往后找,最后在末尾的地方看到了印宿,他见到他的穿着,眼眸一亮,“印道友,你这样穿好好看啊,比其他人都要好看。”
印宿此时亦是着了一身明净如雪色的白衣,他的眉眼果然如温颂所想,极为适合这样浅淡的颜色,似是天上月,清高、孤寒。
印宿听到他的夸奖,眼角浮现出一点笑意,仿佛在隔着暮云的罅隙中隐约透出碧水蓝天。
“是吗?”
“是呀,”温颂弯弯的纤密睫羽下是一双被山间流水涤过的澄澈双眸,“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