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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姝曼一回到房车上,把所有的助理都关在了门外,她自己匆匆扑向沙发,找出了剧本,手指颤抖着,胡乱地翻页。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她之前就觉得《无双》中剧本的情节,仿佛跟她记忆中的不太相似。
可过了这么多年,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而且薛导拍戏时变动性很大,不光会飞页,临时调整分镜,甚至还让陶锐文修改台词或删减剧情。
直到这场戏,这场戏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在她前世,参加过一档演技比拼的节目,当是她拿到的剧本就是这场戏。
对那时候的她来说,这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将这幕戏的台词背的滚瓜烂熟,为了能跟阮童对戏时,一举将她比下去,昨晚更是重新排练了好多回。
她只以为最后电影放映出来是那样,这个情节就该是这样。
但,完全不对了。
手上的剧本已经被她折得不像样子了,许姝曼目无焦距地看着前方发呆: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她记忆中,《无双》虽然加上了谍战、动作、悬疑等标签,但它最本质还是部爱情电影,刘玲、刘珑和严晖这对三角恋更是所有剧情的支柱。
尤其是一对亲生姐妹,出身相同,命运却截然相反的对照,更是最大的话题之一。
一个是明艳妩媚的红玫瑰,一个是纯洁无瑕的白月光。
刘玲怀抱着浓烈的爱情和对妹妹最后的释怀,欣然赴死,她成功化作了观众心口上的朱砂痣,将跟严晖两情相悦却是能黯然分离的刘珑衬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
可现在,白宝珠怎么会愿意让黄莺嫁给严晖呢?
两人重逢,黄莺对妹妹又羡又妒,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而白宝珠就该满怀伤感地劝她,最终严晖对黄莺的咄咄逼人感到不满,还出言维护了白宝珠。
应该是这样的情节才对。
之后放大到荧幕上,在黄莺那样壮烈而深刻的死亡下,白宝珠被观众视作表里表气的白莲花……就应该是这样才对啊!
许姝曼蓦地站了起来,打开门,“陶编人在哪里?”
守在门口的助理一愣,下意识地说:“好、好像在休息是里……”
她还没说完,许姝曼已经往休息室的方向大步走过去了。
小助理默默咽下了后头“薛导说让人别去打扰他”的话给吞了回去。
今天姝曼姐看着好奇怪啊,就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那边许姝曼直接找上了陶锐文:“不好意思陶编,”她略带僵硬地笑了笑,“你有空么?”
陶锐文对她的印象很好,合上笔记本电脑,疑惑地问她:“许小姐,出什么事了么?”
许姝曼只说自己对剧本有点问题,然后委婉地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弄不懂,原本应该是命运交缠的三角恋,怎么一下子变得……没有那么起眼了?
陶锐文很有耐心地回答她:“感情线并不是《无双》的主题,我怕着墨太多,会影响观众的观看体验,所以把大部分描述都放在细节里了。”
“你放心,黄莺这个角色并不是恋爱脑,她的命运不会是围着严晖打转的,白宝珠也不是。”陶锐文微微笑开,清秀的脸上焕发出了可以称之为耀眼的光芒,“包括严晖,时局动荡,他们身为亿万人中的个体,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国家,推动历史进程。”
对于角色塑造来说,这是好事。
可对许姝曼,却仿若晴天霹雳。
她忽然明白了,一个她一直忽略的事实。
有了薛导,《无双》还是会向前世那样,成为一部破纪录的商业片么?
怎么看,照这个改法,是冲着拿奖去的呀?
许姝曼看着陶锐文的眸光忍不住复杂起来:“这是你一开始就想好的设定,还是薛导……”
陶锐文笑了笑,“我原稿就是这么写的。但是这种描述历史的正剧近来不太受欢迎,一直卖不出去,我原来还想着,要不然索性改成爱情戏算了,反正观众爱看。”
“没想到跟薛导说过以后,他非常支持我的想法,甚至还帮我润色了稍显违和的情节,之后才有现在的《无双》。”
说着,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他语气中多了些许感激:“也幸好许小姐你及时出手,能把《无双》救回来,你是最大的功臣。”
许姝曼才不稀罕当什么功臣!
现在好了,她的那点优势,在剧本改过之后,还剩下多少?
许姝曼心头一阵发凉,在不断的深呼吸后,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理智,好歹要把这场戏拍完。
幸好剧本的台词跟她记忆中差得不多,黄莺的台词只有几句不一样,许姝曼用五分钟就重新记忆得差不多了。
但记住和理解、能演出来又不是一回事,在心烦意乱、惊慌失措中,许姝曼连连NG,不光薛导生气,连旁边工作人员看着她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
最后通过的时候,阮童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着许姝曼被薛导叫了过去。
她解开高领上的纽扣,给自己通通气,慢腾腾地走到高子霆旁边坐下,站了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