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月氏妖女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瞧自己的手指,红肿似乎消了一些,但是疼痛感又重新袭来,看来沙利的移魂术也是有时限的。
“娘娘,武婕妤来了。”兰桨端了洗脸水进来,对我道。
因为太后娘娘特许,我从即日起免了慈安宫和馥春宫早晚的请安,只在每月初二和十六日,众人齐聚太后宫中饮宴的时候才需要出席一下,要是不舒服了还可以不去。也是为了避免自己“怀孕”的事情露馅儿,我决定乖乖听话,待在自己宫里。我告诉肖荣璋了,哪天我要是穿帮了,他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就把来龙去脉都当众讲出来,危害到他前朝的什么什么事我也不管,我不要去冷宫!
荣璋说,不用去冷宫,搬到陈妃那住就行,你们合得来。
“武婕妤可好些了?怎么就亲自跑来了?不过怀个孕,倒把她们都紧张坏了。”我知道武婕妤未必是因为我的孕事,她知道春蚕礼那一日我去了澄楼,这是不知道多努力才在自己宫中按捺了一天,还是忍不住一大清早就跑来打探结果。
“贤妃娘娘。”武婕妤进来的时候,身边只跟了她自中山国带来的贴身丫头藕南,是从小一起长大最可信的人。
“武婕妤来了。”我今日不出门,只简简单单挽了个发髻,闲适随意。
“娘娘今日好生素淡,更显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人都道国公千金姿容万千,果然不假。”武婕妤行过礼,笑着坐下。
她甚少说这么多恭维的话,我只当实话听:“婕妤身子可好点了?”我倒不是虚问,只因她若是没好,似乎不宜见孕妇。
“自是好了,不然也不敢来见贤妃娘娘,如今娘娘身怀有孕,千娇万贵之躯,臣妾若不大好,是不敢来的。说来……”武婕妤说着竟起身跪了下来,身边藕南也忙跟着跪下,“说来是武言冒失了,不知轻重地将这样烦难的事求了娘娘,又将朱砂串给娘娘过手,臣妾实在不知娘娘有孕在身,若是知道了,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臣妾也是不敢的。”
“不妨事的,其实本宫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到现在也不知道……
伸手把武婕妤拉起来,瞧着她的脸色,我了然笑道:“若是婕妤已经大好了,那就见见你想见的人吧。本来还说等你好了,送她到你宫里住着,你们也好说话,不想今日你就自己来了,也罢。”
我招手向铃铛。
铃铛会意,自到后面去了,不一时只听脚步轻缓自后殿传来,正是沙利兹由铃铛陪伴着来了。
“公主!”乍见武言,沙利兹几乎站将不稳,不顾身怀六甲,合身便扑倒在武婕妤面前。
“嫂嫂,嫂嫂快起来。”武婕妤泪若雨下,几次扶不起沙利兹,自己也跪了下来,一时两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哎,这真是忙坏了我家铁锚!拉这个也不是,拉那个也拉不住,急得直跺脚:“二位只管在这里哭吧!一会儿把外面人哭来,让我家娘娘怎么说?我们鹿柴这两天可是有天大的喜事儿,见不得眼泪的!”
我觉得我铁锚说得对,忙想给她鼓掌,被她白了我一眼。这妮子真是要造反,哪天遇见合适的,我就把他先嫁了!哼!
“公主不要唤我嫂嫂,沙利没有脸这样被公主称呼,若不是因为我,大王和王后怎会被龙番那狗贼拿住把柄,囚禁起来,你哥哥又怎会身负私纳妖女的骂名,无辜被累?无依无靠地漂泊在外,又怎么会因为要寻我离了故国前来长安?”泪若雨下滂沱,沙利哀哀之声不绝,“沙利虽无心,却实实是这祸国的妖女,公主……公主你带了我去,带我回中山,沙利宁可被烧死在蟒夜石上,也不能害了公主一家,不能害了中山国啊。”
我娘说我是个泪窝极深的人,从小到大就没见我因为什么哭过,这样的人一般分为两类,要么是城府极深之人,要么就是没心没肺之人。
我娘判断,我属于后者。
但是今天吧,我觉得我的形象要有所改变,因为沙利哭得太伤心了,带着我也不觉真的伤心起来,眼中一阵阵发热。
“嫂嫂,不要这样说,漫说龙番那狗贼谋权篡位贼心已久,并非因为嫂嫂。便是你敢于冒死以自己的性命换我父王一命,我武家上下就感激不尽。武言不是愚钝惘狞之辈,分得清好坏对错。至于哥哥……倒真是枉费了嫂嫂大义,竟是个扶不上墙的,但凡他能立得住,撑得起,哪来的今日倾国大祸?!但凡父母听我一言,平日里严加管束教育哥哥,也不致今日社稷蒙尘,宗族遭此屠戮!”
我第一次听武言说这么多话,我现在好生佩服这个平日里不言不语,文文弱弱的南省姑娘,说起话了不止见识不短,气概竟也慷慨高然,全不似小女儿情态。
“哎呀,好了好了……起来说话起来说话。”我倒是不反对他俩叙旧,但就像铁锚说的,太后这几日极关注我宫里,万一哪个耳报神听得内院又哭又嚎的,禀告了去,荣璋不在这里,我可说不清楚。
这边,铃铛挽起了沙利兹,藕南挽起她家主子。
“你看咱们……”武言果然还是懂得礼节持重的,“忘了贤妃娘娘还在这里,一味叙旧,太不知礼了,娘娘不要怪罪,武言这里还没有谢过娘娘相救嫂嫂,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