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求锅
与此同时,“噼里啪啦”,原本在树下温顺盛开的某种花朵猛然暴涨十几倍,花冠上星罗棋布的种子带着尖啸声势不可挡地冲向法师塔外的一层防御法术,将透明的防护罩表面撞击出雨点般密密麻麻的坑洞,像是突然成了麻子脸。
“该死,给我烧!”
鲁伯特怒气爆满,手中的法杖上腾起一层又一层宏伟的法术涟漪,烧向地面上除之不尽的魔植,浑然不顾火烧山林可能带来的危害。
火球就要落在一株黑色的魔植上,突然,这棵巨大的植物下方冒出一个黑肤白发的魔人,他看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火焰,怡然不惧,将手伸向背后,从背上取下一口巨大的、黑色的、半圆形的……
“锅?!”
鲁伯特忍不住震惊道,睁大眼睛,就连法师塔都不由向下飞了十几米。
只见魔人不紧不慢地将这口锅顶在头上,一层夹杂着魔气的水系法术波动闪过,漫天火雨之后,锅毫发无损,人也毫发无损,周围的魔植倒的确被烧得东倒西歪一大片,就连生机勃勃的藤蔓边缘都被烤得枯黄。
“呵,你能躲过一次,难道还能躲过第二次?”鲁伯特不屑地从鼻端发出一声轻嗤,高举法杖,眼看要使出第二个禁咒……
“喂,上面的!”地上的魔人突然将手笼成喇叭状,朝天空喊了一声:“你看这是什么?”
背后带着尖刺的藤蔓“簌簌”地移动过来,将一个黑发的人扯成献祭的十字状,高高向天空举起。
那些手指长的尖刺深陷在他的皮肤表面,藤蔓仿佛觉得很有趣一般扭来扭曲。
被扎的人可就惨了,他望着天空,发出凄厉的叫声。
“救命啊!”
“一个黑发的遗弃者而已,也敢拿来威胁我?”鲁伯特嗤笑一声,觉得魔物不愧没脑子,真是天真到可笑。
他怀揣着恶意,特意将一个火球术砸向地上的人,准备砸死他以绝后患。
扛着锅的魔人举起锅替黑发人类挡了一下,但没挡严实,他身上的法袍还是被燎掉半边,下半.身尤其是屁股的位置几乎被烧焦了。
人类的哭声更加凄惨,他道:“叔叔!是我啊!你戴上眼睛看一眼,是我!莱斯利啊!”
鲁伯特法师莫名觉得这哭声有些熟悉,他仔细观察了一番,震惊地认出了自己的侄子。
“莱斯利?你什么时候被魔气感染了?!”
“我不是我没有!”莱斯利看着一丝被烧焦的、漆黑如墨的头发从自己眼前飘过,哭得更惨了。
鲁伯特法师虽然冷心冷情,但就这么一个侄子,自己没有后代,是把莱斯利当儿子养的。
眼看森林伸出又“扑簌簌”涌出一大群会动的魔植,而先前被烧焦的那些不过片刻就被丰沛的魔气滋养,恢复成原先未受伤的样子,他心中一凉,同意和突然出现的魔人谈谈,顺便试探森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魔人不见外地顺着法师塔中垂下的一根绳子爬了上去,顺便把莱斯利也拎上。他依旧背着锅,和鲁伯特叔侄打了个招呼。
“日安,法师大人。”
见莱斯利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锅上,魔人还顺便解释道:“这是我们那里最近流行的新潮流,好看么?”
莱斯利好不容易被松绑,他揉着自己手腕和身上的红痕,对这个绑架犯没什么好声气。
“我不懂得怎么品鉴一把锅。”他硬邦邦道。
魔人:“不,你懂。”
“???”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别的,是想和两位谈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魔人从胸口取出一张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上面描绘的一幅画。
这幅画显然倾注了作画者的感情,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辨。
那是一只圆圆的、黑色的、精致的……
“锅?”鲁伯特一天之内第二次说出这个单词。
“没错。”魔人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你们不就是想获得镇压在魔界外的第一法师塔么?正好我的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只要你们能帮我的王找回他逃跑的新郎,他便答应与你们合作,替将第一法师塔移开。”
“新郎?”鲁伯特吃惊之下甚至没有关注自己心心念念的第一法师塔,他道:“你的王,魔王,他的新郎是一口锅?”
“不,是一个人。”
“锅人?”
“也不是,”魔人烦恼地挠挠头发,道:“怎么说呢?他是一个人,带着一口锅,我不知道怎么说,王画的画太抽象,总之他说只要你们看到这口锅,就一定知道他指的是谁,见锅如见人。”
事实上幸好王拿出了同样的一口锅让曾经身为画匠的魔人描绘,否则大家至今以为自己的王后是一个圆头圆脑筷子腿,长得抽象无比的男人。
鲁伯特叔侄:“……”
莱斯利:“再说一遍,我不懂得怎么品鉴一把锅,我又不是铁匠!”
魔人:“不,你懂,你看这口锅。”
他强行将画怼在莱斯利面前,道:“这不是普通的锅,它是经过数十道工序,在上千度高温下被锻打数万次的铁锅,它明如镜、亮如雪,即使锅里不放一滴油